眉目间、那座城

  季候的风吹着冬日时光里的故事,一幅画,一旧影,轻轻敲打着思乡的心灵,明月夜,书案伏,书卷下的每一个汉字都描摹着那座城貌……

  如果冬日有幻想,要化身候鸟,从北至南,途经我的故乡,飞过青山连脉,跨过城镇乡村,用翅膀扇动置身故土的空气,独饮长流于故乡的水,若是冬日有情怀,大抵不过如此。

  日光倾城的缱绻冬日里总爱催生些许念想,记忆里冬日的躺椅上总会摇晃着垂髫老人,他们看透岁月无声,行过人生大半,而选择留守于根深蒂固的执念之地,故乡之引力现今于我便是这般。所以时常抬头看向澄澈青空,太阳永远是这一方天空的唯一,仰望它,是否能看到故乡的淡影?

  捡拾一片秋日飘落的枯叶,盛满异土朝霞的光,再包些许满月的清辉,最后用攒满的思念化作吹向它的风,将落叶送到我的城。落叶化身隐形,它飘落在古东京的街巷,代我触碰拐角的尘世烟火气息,替我去感受那岁月沉淀在那座城里的铭香。

  独独“故乡”二字,横撇竖捺斟酌,写至最后化作浓情,归根结底依旧情深难耐。

  空白如我,曾满腔心思付予旧影里的框,惦念汴梁城冬日的肃穆,亦感怀它小雪初降的模样。可提笔落下,竟寂寥无言,只得堪堪将它古往今来的名讳一遍又一遍地勾勒,一声又一声地低喃。十一月天里盛满落寞云烟,可困顿之中,那些于异地集满的苦涩滋味,早在故乡的畅想回忆中烟消云散。

  一幅画,一座城,一生感悟,大抵便是乡愁。倍感时候,有盈盈夺眶的眼泪,亦有哽咽后的长思,堪堪尚不及离家几十载的游子,但却如候鸟一般往返两地,季候一去回首归来,从此以后故乡于我,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回忆的梦织构着故事里的碎片,一帧淡影,一卷书画,打湿了谁的眼角又轻描了谁的眉头?午后的日光里,我写下尚未来临的初雪祈愿,抱以端正,我愿让每一个字符都生动真诚。我赋予它们翅膀,让它们从纸上跳动飞走,卷走我余下的愁思与念想,送到那座城的天空,化作冬雨落满每一处我熟悉的地方……

  困顿余月,渡过夜里星辰,淌过苦涩曲折,故乡于你于我,都余生不可分割。

旧年11月记,今盛夏不得归家,遂忆起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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