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掌心有痣的人。
以前只是觉得好奇,因为传统命理讲,掌中有痣的人是天煞孤星命,就是一世孤独。现在以相学角度来说,手掌心有痣的男人,属于心思缜密、计算精确的人。总之就是孤独谨慎心思细密。
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觉得以这些所谓的论断有什么关联,可有次听到林忆莲的那首《至少还有你》中那句: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突然心生感悟,掌心痣其实就是那粒眼中沙!
沙子随着数不清的同伴一起在空中翻飞舞蹈,被风无意间吹跌在你大睁明亮的双眼。你想要轻揉,却害怕温柔不足以驱赶沙子,于是泪水流出。沙子多么想你能够忽视自己,无意的跌落本是情非得已。沙子裹在泪水里浸透衣袂,全身而退,带走的只是你的泪水。
殊不知,沙子自从进入眼的那刻,已经搅乱了你的心。
眼的难受只是一时,沙子随着你的泪水狂奔至眼角,你慢慢抚去,轻轻握着这粒沙,狠狠地狠狠地,将它握进掌心。不为别的,只为不让沙子再肆意狂奔,再翻飞起舞。你想----想要沙子放弃风中凌乱的自由,放弃雨中跌进尘土的归宿,你要沙子只是为你驻足,驻足在你的身体、你的肌肤,永远也是永久,还有永恒!
掌心痣就像一根钉子,钉进你的记忆,凭着这个黑点,哪怕你忘记了全世界,也忘不了掌心痣传来的心跳。既然沙子----本应是众人嫌弃的沙子,心甘情愿做了你掌心的至宝,哪怕这在外人眼里是墙上的那抹蚊子血般碍眼醒目,你也宁要这擦不掉、不能洗的一抹鲜红,也不要在节庆时街上贩售的有价的那支红玫瑰。
但,你忘了,忘了这粒沙在化为掌心痣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自己----你不想要的它自己。
人经常会手中抓着一把沙,不能抓紧也无法松开,任凭手中沙的滑落。感情、年华、朋友......还有心中的那粒沙!
沙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不设防中进入,当你发现时,沙子已足以渗透你的生命。你不是蚌,无法将这粒沙用自己的肉体包裹、保护起来,你无法排斥,不想排斥,推不掉挡不脱,你想尽办法将沙子更换门庭钉在了掌心,时时可见,永远陪伴!
沙子将泪流出,却只是让你的掌心有了些许的汗意。沙子无意探听你的心事,却在意外知晓后只想在你荒芜的世界放肆,让荒芜纵容沙子,让沙子成就荒芜。本就荒芜的世界不会因为沙子的到来改变什么,沙子也不会让荒芜的世界成为绿洲。
可你不允许!
沙子将泪更多地流出,只能让掌心痣变大变黑,你却以为沙离你的心脏又近了几分。你不知道,那是沙要逃离的警告,是沙要离去的前兆。
沙子多么想回到你的眼里,成为你不能揉、不敢碰的私密至宝。陪着你看这花花世界,警醒你的心,睁大你的眼。在遇到诱惑时用刺痛给你警告,在遇到心动时流出沙的泪感动对方,在黑的夜陪着你一起寂寥,在白的天齐看云卷云舒......
可你还是不允许!
沙子想要坚持,想要成为一根刺长在你的眼里,紧紧抓住任何可以留在眼中的物体,只为留下。沙子在心中轻喊:就让我耍赖一次吧!一次就好!这一生只为你耍赖一次!
可无谓的坚持成就不了沙子,不忍、不舍战胜了自私,沙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你轻轻滴下泪,是否代表你已动了心?没有等到回答,你就将眼角的沙轻轻携起,握入手心,成为了掌心无可替代的一颗痣。
原来,沙还是会让你流泪,你还是会让沙不舍。
结果,沙痛在你的掌心永久留下,你闭了眼再也不入任何一粒沙。
风沙骤起,万千沙粒打家劫舍般掠过,你闭着眼,握着拳,不让沙入眼,不让沙入拳。因为,你的眼只为掌中的沙留,你的掌只为眼中的沙开。
在万千起舞的沙中,沙寻到你,你看到沙,想留不能留的爱情在瞬间穿越了众多更加妖娆的沙无形中迸发,以独特的方式祭奠,以唯一的方式存在,直到沙的永恒,你的永远!
你掌心的痣,只有沙记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