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21 归乡

南北的人来人往,四季的风花雪月。

人生就像一场风雨兼程,如今我也做了许多年的离人,被推着走,跟着时光流。有时因为忙碌甚至忽略了忙碌的目的。一年将尽时,才恍觉岁月深。

在我们老家,过年的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吃团圆饭之前去祭拜下逝去的亲人,大年初一的早上,当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时,去看望一下安息在山上的亲人。

妈妈去世,已经整整两年了。小时候只觉得过年热闹,从不懂祭拜的神圣。多年后,当养我长大的爷爷奶奶不在了,当我的妈妈也离开了,过年,就成了心底最不愿意触碰的记忆。于是,在心的远景里,在灵魂的最深处,故乡,成了最厚重的梦。


记忆中屋后的竹林,袅袅升起的炊烟,趾高气扬的那只公鸡,恍如一串闪着旖旎的泡沫,记忆中门前的那条石子路就这样一路延伸,向着远方的远方无尽地伸展。那时候,冬日午后的院子里,妈妈坐在我对面,忽隐忽现的光,落在她微笑的脸上。那时候,在这苍茫的世间,妈妈就是照亮我所有人生路上最温暖的光。

而今,我在离故乡很远的地方,义无反顾地一路奔跑,蓦然回首,才发现身后已是苍山碧水四季春秋。时光在蹒跚的背影里转了个弯,一闪而过……

许多简单的情节成了最清晰的回音,所有的过去也都幻化成了剪影,仿佛黑白片里的镜头,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却又深深地,深深地留在了心底。光影之间,记载着触碰时的颤动和割舍时的缠绵。

我多想拥抱你,可是却再也没有可能。我多想拥抱你,可惜时光里山南水北,你我之间人来人往。

抬起头,望着飘过的流云,我在寻找自己的坐标,天空却映出你的微笑,还有,那些小时候你为我唱过的歌谣,在风中扩展成无数的歌谣,轻轻吟唱……


我看到,鸟在树巢,风在林中,柳树依偎杨木,我,多想像小时候那样,偎依在你身旁。

今天是腊八了,离过年又更近了。

一些人开始收拾东西回故乡,一些人在他乡念过往。院子里晒的腌香肠,大门上挂的红灯笼,那舂的年糕,炸的圆子,贴的福字,那青石板的老街,斑驳的砖墙,都像一坛陈年的老酒,氤氲开来。每一盏从窗口透出来的橘黄色灯光,都是温暖安详。

我们像一列树,立在城市的飞尘里,聚散在风中,昂首望远方。

如果,生活是一种飞行,那么此刻,候鸟归故乡。车票在手上,家在心上。

相见是因为想念,一束花,一个拥抱,一声朝思暮想,一声团圆吉祥。煮一盏茶,敬一杯酒,新的一年,愿花常在月长圆人长久,新的一年,愿爱你的人常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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