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几件遗憾的事吧,应该是的。
据说,张爱玲平生有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
我想,我们的这位张大小姐所说的这种“恨”,并不是真的咬牙切齿地恨,也许有少许怨恨,可能这“恨”里还是遗憾的成分居多。
细想起来,自己这么多年,一路磕磕绊绊的走过来,也有不少憾事。
可人家的憾事并非因已而起,鲥鱼刺多,大不了不吃;海棠无香,大不了不闻;红楼未完,大不了不看便罢,实属无奈。而自己的憾事,却大多跟自己的选择脱不了干系。
岁月悠悠,一生很长。当这段未知的旅途,在岁月的驱动下缓缓启程时,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将出现什么景象,或惊艳,或平淡,或黯然,亦或险恶。犹如一幅徐徐打开的画卷,总是希望接下来出现的都是绝美的色彩。又如考场上的一沓厚厚的考卷,印满了不知标准答案的选择题,只能匆匆的勾选自以为正确的答案。
时光飞逝,人生苦短。当走完一程之时,回头看去,恍惚觉得若是走另外一条路的话,可能会看到更好的风景。当做完一份答卷,从头检查,猛然发现有些题目选择其他答案好像更合理。
这时的那种心情,正如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选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选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于是,后悔当初没有选另外一条路,而是随大流走了下去;后悔一开始做题时没有考虑周全,就草率下手选了答案。
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道出了此时悔不当初的心境。每当这时,就会莫名生出一个念头,在脑中萦萦绕绕:若是生命的旅途能重走一次;若人生的考卷能再答一回。如果岁月能够回头,真如歌中所唱的,——大不了重头再来,那该多好。
若岁月能回头,定会选择一条不同的路,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若岁月能回头,人生考卷上的答案,一定要细细思量。
若人生能重新来过,也许会再买几注彩票,说不定会中大奖。
若人生能重新来过,也许会放弃安稳的生活,去拼一场传奇。
⋯⋯
如果岁月能回头,人生便不会有遗憾。
可是如果只能是如果,遗憾终究还是遗憾。
因为生命的旅途只给了一张单程票,人生的答卷上分明印着:涂改无效。因为人生本就是由一个个的无奈;一件件的遗憾串成的。
若世间少了遗憾的滋味,没有了红玫瑰与白玫瑰非得选择其一的无奈。我想,这本身就是一种遗憾。
遗憾也是一种美,有时候,太完美的结局恰是一种遗憾。
或许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岁月无法回头。
既然没有岁月可回头,何不以深情度余生,在剩下的日子里,走自己该走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尽量不要留下太多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