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圈里看到朋友的感慨:“又见梨花满枝头,不觉流年半世休。坐拥春光三万里,不辞田间作老叟。”猜想是她的生日,后来果真得到验证。
五个月前,我也跟她一样,心潮翻涌。
我觉得四十九跟五十虽然只差一岁,却有质的区别。五十是一个里程碑,到了五十是人过半百,是知天命。是登泰山爬到了南天门。而四十九还在拾级而上,虽然只差一个台阶,却并不急着往前赶,不想着急忙慌地登上南天门。甚至想停下来,不想有那质的飞跃。
零七年,在红袖添香网站上读到一位女性网友的文,是纪念她的四十七岁。在四十七岁的时候,她绝经了。让她很生感慨。
那时我还没到四十的生日,觉得四十七离我还很远,那时甚至有四十一枝花的感觉。相对于“女人三十豆腐渣”的陈旧,我的思想算是新潮了。
恍惚间时光走过了十年。人生如梦的感觉。
在去年冬天生日的前几天我跟先生说:×月×日是我的生日。他说:行,你要什么我给你买。要什么倒不至于,就是想纪念一下。五十指定是不过的。其实长这么大,哪过过一次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天悲秋伤怀,没有人知道。在四十九这一年,突然就想在半百之前有人陪我,好好庆祝一下。
到得那天,赶巧我下午有课。其实我有个奢侈的想法:我们两个不回家做饭了,去一个小地方,来一个烛光晚餐。他倒是象征性的问了问:我们去下饭店吧?也倒不是在乎他措辞的不讲究,就是没出息吧。觉得晚餐本该素简,就我们两个去饭店,吃的不如剰的多。随口说不去了。人家还真就顺陂下驴,不去了。然后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回家做饭吃饭,好像压根儿没生日这一说。
也不怪谁。这半生,一直过得毫无仪式感。偏偏心里怅然若失。在他乡的闺女肯定又鄙视我了,尽管她连我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同样,我也不能怪她。怪自己,从来没有重视过自己,从来没有过仪式感。
四十九的生日,真的不同往年。更不比五十和五十以后的每一年。我就那么毫无异样的过去了,遗憾满满,惆怅满满。
当我猜测老友是四十九的生日的时候我跟她发过去消息去印证,可是她在工作,没及时看到。我是想如果真是她生日我要给她庆贺,如果没有别人,就我们俩。我们来个“老夫聊发少年狂”,慨当而慷。
到第二天一早才见她深夜发圈里的图片,有蛋糕,有礼物,果真是生日。虽然我没能即时与她庆贺,所幸有她的至亲爱人。于她来说这一天不孤单,于我来说,也不太遗憾。
我们俩的四十九,都已经安然度过了。愿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