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善清:到高雄再说眷村女子牟导(《台湾行》之四)

   

左为牟九如导游

      到高雄再说眷村女子牟导

                          兰善清

从阿里山下来,晚宿高雄爱河岸边,牟导安置了我们,她乐呵呵的向我们招手:我要回家享受我家的床去了,我告诉过你们这里是我的家哦!

这个眷村女子啊,在此我得专记她几笔了。

从她一路的时不时的自我流露中,我知道了她父母拥有他们兄妹仨,在眷村积攒了些许资本来高雄买了土地置了房子。其姐在长庚医院——台湾最好的医院,当然是最好的工作单位上班,这在她去接机的路上就指着桃园的长庚医院告诉了我们的。他哥干啥?没说,也不便问。她学商科,人也很聪明,可生意难做,就干了导游。这女子有点婴儿肥,穿着宽松的中长浅蓝色上衣和牛仔服裤子,一头齐脖颈短发,时而收拢扎个髻子,时而散开披肩,说起话来总习惯性的将散落在脸上的发丝用手掠向耳后。普通话带着几分绵软,说啥都纤纤的,入耳;富态的脸盘加上很有涵养的笑意,使她那张脸总让人想到邻家大姑娘那份熟悉。不施粉黛,自嘲纯天然,原生态,无污染。她真实,真实到能说的话尽说,她不介意暴露年龄和个人私生活,坦言迄今未成家,且已奔五的光景。不仅自己,哥也没成家,哥哥应该早已知天命了,显然这兄妹都打算终生呆在丁克一族。父母唯一欣慰的只是她姐有家有孩。她说撑不起家养不起孩子,台湾青年独身之多之普遍是很自然现象,没什么奇怪的。她拿蔡英文、陈菊自比调侃:她们不也单身么,不也挺开心么,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婚嫁迹象啊?

晚上,女儿出去吃夜市,我继续对台湾路名留心关注。

高雄有一心路、二圣路、三多路、四维路、五福路、六合路、七贤路、八德路、九如路、十全路......这数字路好有趣味,提炼中华文明的精华而为名,教化至切。看到这些路我一下子明白牟久如导游的名字来历了,原来这高雄的“九如路”是她名字的来历啊。“九如”者,《诗经》之“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此为祝寿之辞,用入女子之名是否有些暮气?无碍。作为经典传统文化,被搁在在人身上,比什么都更芬芳。

入眠,台湾海峡粗粝的风穿窗入室,带来海的抚摸。微型的河流

——爱河,在海水的倒灌中,没有潺湲之声亦无波浪,作为城中河它给休息者带来的是安魂和祝福!

拥着爱河过日子的高雄人在一头咸一头淡的生活里应该是真正的咸淡自知哦!

毕竟是南方了,南方得立马显出南方的样,清晨,就觉太阳火辣辣的,在这谷雨季节就有些发烫,椰子、芒果、释迦、槟榔等热带植物毫不惧热的向着游人彰显它丰沛的绿色。

“高高的树上摘槟榔,谁先爬上谁先赏!”又细又高,细得打晃、高得一仰望就掉帽子,这槟榔树杆谁敢爬啊,只有听那歌声撩拨了。

澎湖、金门、马祖呢?

它们没在游程中,有限的视野难敌浩渺的海面,站在高雄连个影都看不到。心欠欠,心里不免叹息:好有诗意的外婆澎湖湾啊!好有口感的金门高粱酒啊!好有历史感的马祖黄金饺、继光饼啊!让我深吸一口海风,把那些文化惦念沁入肺腑,让我面对明净的海峡高声诵读闻一多先生的《七子之歌.台湾》吧:“我是东海捧出的珍珠一串, 琉球是我的群弟我就是台湾,我胸中还氲氤着郑氏的英魂,精忠的赤血点染了我的家传。母亲,酷炎的夏日要晒死我了;赐我个号令,我还能背城一战。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在此吟哦诗人悲情呼喊出的诗,我激情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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