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那时候英姿飒爽 玉树临风 浓眉大眼,交友广泛。记得那时我们电视台举办演讲比赛,有个长的很漂亮的姑娘得了第一名,后来还到单位找过他,这多于我而言可是轰动性新闻啊,也不知道我激动个啥劲儿呢,比自己找对象都激动。
估计想着我二舅终于名草有主了,虽然刚上小学,不过还是很关心他人大事啊,此处省略一万个嘿嘿嘿嘿嘿。
可惜没下文了,我懵懂的小心灵还没弄清咋回事儿呢,就无疾而终了,后来听说好像是误会。
由于那时太小,又上学,所以对于二舅谈恋爱的事没有什么感觉,就是问我姥姥说:我舅呢?她答:出去啦,有事了。我再问:干啥去了?找对象去了?姥姥就说:小孩子家的别多问!
所以到目前为止,舅和舅妈的恋爱过程可能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中间穿插的是姥爷,我记得起,姥爷就在卧室的床上躺着,因为腿脚不便。妈妈下班后到姥姥家,会扶着姥爷一圈又一圈地在客厅的地上走路,老人家颤颤巍巍,一点一点地挪着小步走着,看起来很吃力。姥爷是军人,有一次看到他的勋章很多,对于他而言这是人生的一个个里程碑。
后来也是因为参军,落下了身体病根,导致老年身体不好。
那时候晚上很晚了,爸爸还会给姥爷打针,那时的针管是玻璃的,针头是钢的,都是重复用的,大大小小的玻璃针管装在一个盒子里,打针时摸上去,还有用开水煮过的余温。
在灯泡发黄的灯光下,我看着周围晃动的人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那般景象严密而结实,狭促的小范围灯光和站在暗影中的我之间有一些说不清的感觉。有时候姥爷还会输液,看着输液的针管,我也无比好奇,一直想着那个液体怎么就流到身体里了,那个输液的控制器是蓝色的小圆轮,可以控制流量,我就在想为什么不开最大呢?等输完液以后,我想玩那个输液器,可是大人都不让玩,说很脏。
有时候爸爸还会给姥爷处理伤口,我想凑近看,妈妈不让,但远远的看,她也没再管,所以在夹缝中,我勉强看清了爸爸从姥爷身上把带血的纱布一层一层揭开,露出了红红的伤口,爸爸弄了半天,就把一种药膏挤上去,会挤很多,然后再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包好。
那时的我就被妈妈教育,到了姥姥家要先问姥爷好,并且不让我在那个家捣乱 逗留。我也就很听话的问完好就出来了,有时候姥爷会和我聊天,但感觉我总是要用大人的语气来回答,觉得很累,但这样大家会夸奖我懂事。
就这样经历了数次昏暗的场景,我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就是姥爷仙逝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中,包括我,家里的院里挂满了各种布料,都是人们给的,大部分是能做裤子的银灰色和黑色布料。院子的桌子上还摆着各色各样的小点心,五颜六色非常好看,虽然时候尝过,又硬又干,好难吃。
再后来,姥爷出殡那天好像还下了一阵雨,特别应景。
姥爷去世应该对姥姥的打击挺大的,可是自己太小,不太能体会,也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后来就是舅舅结婚了,结婚时候他的柜子是粉色的,在那时候看可是稀罕,因为那时的家具都是很沉重的颜色,几乎没有这种轻快的颜色。我眼看着爸爸把一组组的柜子油漆好,那粉色真是我心水的颜色,我还要求自己家也弄成粉色,可惜没人理我。
那时舅舅还买了一个好贵的收音机,跟小保险箱似的,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许多形状各异的按钮,很高端,据说一千多呢?还有席梦思床垫,也好舒服啊,我先趁人不备,试着躺了躺,帮他们鉴定了一下,嗯 就是舒服。还是跳床的好地方,可是后来做这种不法行为时被姥姥抓了个正形,自然又被教育了半天。。。还买了电冰箱,感觉好多世面都是在这里见过的。。。
然后就舅舅结婚啦,结婚那天他穿着西装外套,很精神,家里很喜庆,就把舅妈娶回家了。多少年了,一只对舅妈的印象很好,没有见过她骂人,没见过她动手,没见过她耍赖撒泼,总是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女生的感觉。有一次和她出门,别人以为她还没结婚呢。
后来舅妈就怀孕了,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她就把妹妹生出来了。这个妹妹非常可爱,大大的黑宝石眼睛,小时候总穿着一件蓝底白点的罩衣,她小时候不喜欢照相,长到大一点了才开始拍照。
后来小姑娘很爱美,小时候有收藏手绢的癖好,家里的柜子里有几十条手卷,把我羡慕的。有一次,她大概四五岁吧,长长黑黑的头发自己挽了个圈,还问我:姐姐好看吗?
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由于我太捣乱了,有一天下午被姥姥训了,所以我就写了一封诀别信,说再也不来了,后来还是姥姥给台阶下,我才缓和。哎,这脾气得改啊!
还有一次记得在姥姥家住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和妹妹玩,把她的小车车翻起来,动轮子,妹妹的脸就挨着轮子很近,轮子一直转,现在想来非常危险,可那时只觉得好玩。被舅舅看到了,他严厉制止了我,不许那样做,我就生气了,直接出门,跑回了家,真的是一路小跑,跑不动了也忍着,舅舅怕我丢了,在后面骑着自行车,还说:上来吧,我带你回去。我也不理他,还是跑,最后跑回了家。回家后,舅舅上楼跟妈妈说清楚了原因,就走了。我又被骂了半天,说我就知道添乱。
那会还跟大我三岁的姐姐玩的很好。我们两个在一起感觉威力无比,天不怕地不怕,还有很多好玩的。
记得一次在姥姥家附近发现一个巨大的坑,地表大概有三四米的直径。里面有白灰。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倆就要下去。姐姐站在坑边说:我先下去,我没事你再下去,我家还有我弟呢,你家就你一个。我当时听着莫名的感动,后来居然成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梗。。。然后 然后她就下去了,幸好没事,然后我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