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妈妈告诉吉安,四姨妈家的玲子离婚了。玲子是吉安的表妹,同岁,只小吉安一个月,吉安却还没有结婚。一时间,连吃饭都没了胃口。
吉安上大学那年,玲子出嫁了,是同村的男人,瘦瘦高高,没上过学,也没有安稳工作。听说四姨妈并不同意这门婚事,一怒之下把玲子赶出了家门,这一赶,却把玲子赶到了男人的家,来年春天,就举办了婚礼。吉安太远,没有赶回来参加婚礼,只是听说婚礼上,作为新娘母亲的四姨妈并未出席。
这些年玲子的酸甜苦辣吉安并不知情,事实上,吉安上了大学后就和玲子往来的少了,只有过年过节才能见面,说上几句,就各自回家了。听妈妈说,一开始,那男人是对表妹很疼爱,家务都舍不得表妹做,娇的很。可好景不长,竟开始打骂表妹,刚开始只是在家里打,后来一不痛快就打,管他什么场合。原因是,结婚了这么久还没孩子,检查过后,是男人的问题,花了很多金,愣是没治好。时间长了,男人脾气越来越暴躁,偏激,还常常觉得表妹那么漂亮,一定有别的男人追求。只能通过滥用暴力找回自尊。
终于,又一次,男人的表弟借钱,男人去和表妹说,表妹说下班去银行取了给表弟送去。男人便咆哮:“你是不是不想借,是不是不想借啊你,好让我在表弟面前抬不起头!”表妹还来不及辩解,就被揪了头发,甩倒在地上…恶战结束两个人就冲进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解脱了是吗?
后来,吉安听妈妈说表妹谈了新的对象,欢喜着领回家给四姨妈看,四姨妈只瞅了一下便瞪了表妹一眼:“你要跟他,我不同意!”接着“砰!”的关上了大门。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表妹眼里溢满了泪水,扭头就走,很久不曾回来。我猜大概他们并没有分开吧,在四姨妈看不到的远方。
妈妈说:“哎,怎么玲子都不能好好的找个对象呢,老让你四姨妈不满意,真是管不住啊!”吉安听了,沉默良久,终于说道:“妈妈,我觉得四姨妈做错了。”妈妈正在疑惑,要知道,吉安从小就懂事,作为晚辈的她,从不曾议论过长辈,更何况还是当着大人的面儿。
只听吉安说:“四姨妈第一次不同意表妹找的对象,肯定是四姨妈觉得他给不了表妹幸福,可她并没有帮助表妹去认清她自己的选择,没有告诉表妹过她不同意的原因,更没有帮助表妹让她不要达成这段婚姻。而最后,表妹结婚了,她又不出席婚礼,表妹伤心之余又让人看了笑话。结婚成了定局,她也没有帮助表去安稳渡过她早已看破的危机。表妹和我一样大,其实她还小,她只是个孩子。而需要母亲的时候,母亲只会把她推出去。”
吉安以为妈妈会维护四姨妈训斥自己,却听妈妈让她继续说。
“那么第二次,表妹又找到了一个对象,四姨妈仍旧是自己不同意就又把两个人赶走了。四姨妈眼睛真够毒的,一眼定乾坤啊!表妹终归要再嫁人,她若真的为表妹好,就应该多让表妹把那人领回家,多接触接触,吃吃饭,好好处一处看,真不喜欢可慢慢和表妹说。再不济,有本事她给表妹找个好对象呗,自己又不给人家找。”吉安一口气把话说完。
妈妈却叹了气:“哎,你四姨妈是个农村妇女,她哪懂这些。”“那你就去给四姨妈说啊,正确的方法才能帮助表妹,她可是你亲外甥女。”吉安对妈妈撅嘴。妈妈答应了吉安。
听吉安说,今年春节,她的表妹破天荒得到了四姨妈的首肯,可以带对象回家吃饭了。吉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妈妈的话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