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很宽阔,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隔着十来步的距离,我不注意扭头去看根本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太阳老高老高了,还有一阵子就是子午时分,虽然阳光耀眼,但照在身上我并没有感到一种热,太阳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只发光不发热。因为自己这个离奇的想法,我不自觉笑出声来,嘴角一弯,刚想控制,不被萌萌细雨发现,可嘴唇是抿紧了,笑声从我的鼻子里冒出来,不知道是原始森林或者荒野草原哪种动物发出来的声音,只能大致确定是笑声。
“你怎么了,糗毅,好癫呐,你!”萌萌细雨看着我,一双大眼分外有神,那种疑惑和不解的感受分外明显,她急切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个问题的答案。
“没有了,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说,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她,心想一个半大的女生是很好敷衍的。
“我和你的事情吗?”萌萌细雨摇了摇脑袋,说。
“不是!”话不过脑子我就说了出来,心头一紧张,瞬间命令自己淡定下来,继续用轻松的口吻,说:“是很多年以前和周亮亮以前的玩笑话,我们好多年都没有彼此开过玩笑了,好多年了。”
“你老婆吗?”萌萌细雨低声下气地问,仿佛她这个纯情少女犯了一个小错误,被我这个年龄稍大的哥哥给发现了,不好意思承认的样子。
“就是她呗。”我说,看着前方的路,路还是那样的宽广,只是我的提腿莫名有些费力了,明明不是上坡路却走出了上坡路的感觉,叹口气说:“很多年了,我们的关系保持这种不冷不热有些僵持的状态,没有向幸福的方向发展,也没有堕落到离婚的地步,就这样不死不活延续多年。”
“别想了,糗毅。”萌萌细雨指了指前方,说:“一起走会儿吧,我以为我心情不好,没想到的是你心情也不好。”
一个随意敷衍的借口,经过短暂的蝴蝶效应,换来了一句如此真挚的回答,听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糗毅,老是癫癫地笑?”萌萌细雨说着反复扯着我的袖子,仿佛附近某个角落有恐怖的东西伺机出没,可想想,我觉得那么恐怖的东西除了我不会是别人或者别物。
“没有,只是心情忽然好了。”我又随口敷衍,真的,和萌萌细雨在一起我说话越来越随意,经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未经细致思考的话也从嘴巴里说出来,说出来以后才发现不对劲,慌慌张张耍小聪明圆过去,萌萌细雨好像真的不知情的样子。
“怎么心情又好了,”萌萌细雨看着我,看陌生人的眼神,说:“你一会儿心情好,一会儿心情不好,比这天气变化还快。”
顺着她话里的意思,我抬头仰望天空,刚才还有几朵白云飘着,或许是风大的缘故,地上是没什么明显感觉,但天空的那几朵白云早已没了踪影,不知道被高高在上的大风刮哪里去了,整片天空都是蓝色的,纯粹得除了蓝一无所有的颜色,无论东南西北还是左右前后只有蓝色,天顶正中央那轮太阳是唯一的例外,金光闪闪的一个圆盘,放射出一种耀眼的光芒,让地上的人不敢直视,但走在街上随便哪里都知道它的存在。
“白云飘走了。”我顺口回答。
“我没叫你真的关注天气。”萌萌细雨的手在我的眼前一晃,我才低下头来看着她,她说:“你又不是巫师或者通灵者,怎么感觉你刚刚看天空的眼神颇像电视剧里某些人夜观星象的样子。”
“你当真觉得我不会夜观星象吗?”我说,话到这里我内心满满的都是自信,因为我在认识萌萌细雨以后多次夜观星象,而且多少次都有意外收获,而且每一次都和萌萌细雨的出现有关,虽然这种东西无法用数理逻辑去算计,但我心知肚明我的存在和夜观星象冥冥中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胡吹吧,你!”萌萌细雨说,冷冷一笑,可眼神还是平常看我时候那种真挚热情的眼神。
“我可是有经验的。”我说,得意兮兮,自信满满,都有点不害臊不知羞。
“你干嘛不说你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论呢,夜观星象本来是封建迷信,在这个科学发达人人都有科普知识的时代,你要自己的东西行得通就必须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你有吗?”萌萌细雨侧过脸看着我,这是我有印象以来她第一次以鄙视的笑容看着我,从来没有,唯此一次。
“我夜观过星象几次,而且多多少少有点经验。”我说,本想大谈特摆一下自己的几次经历,先抛砖引玉留一个话头。
“怎么,星星会发光,光芒是黄色的,星星在天空几乎不移动,天空的某些区域星粒密集有的区域疏散一些,就这些吧!”萌萌细雨指着头上太阳当空的天空说,“不是瞎子,都看得到。”
“我真的夜观过几次星象,真的。”我跺脚了,怎么有种萌萌细雨把我当算命先生来骗取她钱财的感觉。
“行了,行了!”萌萌细雨抬起手把自己的耳朵眼堵住,说:“你再胡掰这些,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行,行,我认怂。”故意提高了音量,我说,还在她眼前打了一连串手势,意思叫她把手放下来,手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但不用来堵耳朵眼。
“你讲些合乎科学的东西,我就不这样。”萌萌细雨说,手松垂下来,两条白皙的手臂像两根玉柱,随着我俩前进的脚步一前一后。
“我没大学学历,我也没有专业知识,讲不出什么高端科技,你不喜欢听这些,我不讲就是。”我说,指了指前边的路,说:“继续散步吧!”
太阳底下,一切都是光明的,正因为一切都是光明的,所以万事万物的阴影才那么明显,每一样事物都有自己的轮廓,而每一个影子的轮廓也分外清晰,只是影子里只有一团黑暗,而事物在轮廓之中有丰富的色彩和形态。我们不断前行,太阳的位置悄悄朝最高峰移动,而地上的影子也在慢慢变小,体积越来越接近一个剖面。
已经是很热的季节了,可认识萌萌细雨以后,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一天热过,仿佛天天都是冰雪初化的春天,要不然就是南雁当空的秋季,虽然明白那时是夏季,但内心总有一种非春既秋的感觉,我的身躯周围仿佛有一层保护膜,炎热感无法渗透进来,而我的心境一直是凉爽的。
拐了几个弯,道路忽然直起来,一直通到很远很远地方,从我的萌萌细雨的位置看过去,是直接通往天边的。这样一长段笔直的道路在城市里并不多见,可也并不少见,稍微大尺度的看一下城市里还是有很多这样的地方。只是道路的尽头不是一片蓝蓝的天空,是一团絮状的白云,拉拉扯扯看不出个具体的形状,只能从颜色分辨那确实是云的洁白色。
“你看,那是,什么?”萌萌细雨指着天空尽头的地方说,我看过去,其实我早就注意到那个地方了,不知她为何如此高兴,难道是在一团再平常不过的白云上有什么意外发现吗?!
“一团白云,一团白色的云朵。”我说,严肃不够严肃,玩笑不够玩笑,只是这么说了。
“感觉好暖心哦,云的颜色。”萌萌细雨说,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胸前,手腕掰来掰去仿佛雨水里的一朵小花,看着那团白云的眼神痴痴的。
“不都是白色吗,云的颜色不都这样吗?”我说,心中感觉千奇百怪,不知道萌萌细雨怎么了,一团普普通通的云怎么在萌萌细雨眼中竟有一种从神话仙境中飘出来的感觉?
“白色纯洁,白色单纯,白色干净。”萌萌细雨说,声音嗲嗲的,可我感觉这话语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那远在天边的云朵听的,而我只是一个恰好听到的过路人。
“确实,夏天容易有乌云,但今天没有。”我说:“你很喜欢白云吗,看你的样子,买菜老太婆捡了五十块钱似的。”
“笑话我哩!”说着萌萌细雨给我后背一巴掌,脸上却是忍俊不禁的笑容,说:“我不怎么讨厌白云,此时是分外喜欢的。”
“难不成那是一朵巨大无比的棉花糖,你怎么没流口水呢?”她不让我笑话她,我偏要笑话她,而且以一种很亲近的方式。
“我才不喜欢吃棉花糖呢,我不喜欢甜食,但美食都是我的爱好。”萌萌细雨说,“不过那云朵,样子看上去颇好吃,不过我也知道,就算我不知道你也会让我知道,那是一团水汽,是一朵云,不是棉花糖,是吧?”
“你太了解我了,你原来知道我如此聪明呢!”我说,忍不住笑了,萌萌细雨在我心中的形象愈发地可爱了,印象中的那个人和眼前这个出现在我视野中的大活人合二为一,满满的喜悦之情在心头涌起,瞬间感到一股暖流冲上身体,冲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我什么时候不了解你了,你又不是傻子,怎么说如此傻傻的话呢?”萌萌细雨说:“只是担心刚刚晴雷和雷风把你气着了,所以跟你开个玩笑,怎么把我变成嘲笑的对象了,真是的。”
一通话,说得我嘴巴都张不开,倒不是棉花糖有种蜜糖的粘人感觉,而是我的心底一下子变空了,本来满满盈盈都是一种喜悦感,这个时候却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仿佛真空的太空。
“那两个坏小子,别提了,提了你就心烦,对吧,既然心烦,就别提了。”我说,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还是继续散步吧,那团棉花糖会随着我们的脚步越变越可爱。”
“是白云,不是棉花糖,你当我傻子吗,糗毅?”
“对,对,是白云,不是棉花糖,我说错话了。”
阳光灿烂的夏天,我并没有找到一个姑娘把手牵,但我回到年少时候的一种情感,那种情感现在被遗忘只有喜欢,我在心头自由地呼喊,这真是一个浪漫的夏天,萌萌细雨真像一个美少女出现。
四十九 悠然地散步 纯洁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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