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节气,寒冷充斥于这个陌生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一场大雪却带着温暖落在千里之外的故乡的村口。
我走出异乡温暖的房间,徘徊于寒冷的街头,然后情不自禁的通过一段短暂的声波,通过熟悉的声音轻轻抚摸这场故乡的大雪。
我能够想象到他们的快乐,也能够想象到他们的不快乐。对于那里的一切,对于那里的每一个人,我曾经是如此的熟悉。而今对于故乡,我只是一个背影,一个来去匆匆的背影。每年只有短暂的日子出现在故乡的路上,很多时候我的内心是如此的羡慕一只顺着季节自由来去的燕子。
对于我们,故乡的屋檐都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所在之一。但它有固定的归期而我,是的我却没有,它有故乡的春风春雨、它有故乡夏季的鲜花、秋日的果香,但我没有。对于故乡我只有来去匆匆、只有一段段因反复摩挲而显得陈旧、凌乱但又深入骨髓的记忆。很多年了,随着漂泊的脚步,我一直在逃避,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的故乡已经不属于我了,而我也不属于故乡很久了。我们都保留了彼此的童年,我们将彼此留存于彼此的记忆之中。
欲带王冠,必受其重。父亲曾经说过,不要羡慕所有的光鲜,所有的光鲜之下都有一颗被风沙磨砺的粗糙不堪的灵魂。那颗灵魂走出光鲜的躯壳,宛若沙漠中干涸千年的池塘,水只是他遥远的记忆。那颗灵魂沉默到宛若一颗千年的石头,风化到破碎不堪的外表坚强到地老天荒的核心;那颗灵魂麻木到宛若一段干枯已久的朽木,无论多么深的刻痕都不能看见哪怕一丝的颤抖和泪痕;那颗灵魂也许只有故乡才能拯救,他们在意识的深处无比渴望的靠近但在现实之中它们彼此又将对方远远的放逐。啊,这是多么矛盾,多么残忍的一个悖论。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最近的一些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东西都是无解的,很多事情本来的样子并不是我们看到或以为的样子。揭开一个个冠冕堂皇的盖子,其下呈现的往往是一幕幕无法描述的不堪入目;走近一个个极度封闭的心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个被卑微、笨拙湮灭的不足与外人道也的出离的坚强。不知道是我们被这个世界压抑了太久,还是这个世界被我们欺骗了太久。
大雪之夜,我走出异乡的温暖,向遥远的故乡膜拜。雪纷纷扬扬的落在故乡的村口,温暖一层层的升起在遥远的记忆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