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一炬,烧毁的不是杜牧笔下的阿房宫殿

雨过天晴,今天的西安如水中花,如镜中画,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暖暖的太阳迈着欢快的脚步,带着温度,带着热情,洋洋洒洒地铺满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尽管初冬的温度依然很低,可全身被阳光包裹的感觉非常惬意,整个身心都暖洋洋的。

我头顶蓝天,脚踩秦瓦,走在地域开阔,视觉空旷的阿房宫遗址公园内,脚步是轻快的,心情是愉悦的,思绪是复杂的。

阿房宫,第一次见到这三个字,知道这个名字,是在中学课本上。“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天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尽管老师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地讲解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可对于从未离开过家乡,从未走出家门的我来说,不论展开我怎样的想象,不论开启我怎样的大脑,也想象不出阿房宫的模样。直到后来出去上学,有了点见识,才稍稍可以领悟一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的画面及意境。

今天,在我的脑海中已经可以大致勾勒出阿房宫的容貌之时,呈现在我眼前的只是一个东西长1119米,宽400米,高7一9米,面积近54万平米的阿房宫前殿遗址的夯土台基。

站在这片距今已有两千余年,被誉为天下第一宫殿且被高大树木及灌木丛覆盖的废虚上,想象着当年的阿房宫内嫔妃宫女们 : “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那种奢华凄苦的宫庭生活;“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那种挥霍无度奢侈靡烂的宫庭状况。难怪文章的最后杜牧发出了:“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的悲怆感叹。

我以为阿房宫真如《阿房宫赋》中所写,如此气势恢宏,如此富丽堂皇,如此被楚人项羽一炬了之。直到我在公园阿房宫遗址介绍里看到 :  经考古专家通过密集勘探和局部发掘,阿房宫前殿并未发现有火烧痕迹。也就是说阿房宫并没有发生如杜牧《阿房宫赋》中所描述的事实真相。

千年后的杜牧也不一定到过阿房宫,对阿房宫的了解也许仅限于文字记载。他只是站在文学的角度,用了极为优美的辞藻修饰了阿房宫的美与浩大气势,用以凸显秦朝统治者的贪婪。

早在西汉时期,司马迁曾在《史记·秦始皇本记》中说道:“前殿阿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  很可能是他看了这段文字,认为只是一个前殿就可容纳上万人,而整个阿房宫却是要如何的恢弘壮观!又缘于当时的皇帝唐敬宗正如灭亡前的秦一样,整天忙于大兴土木,挥霍无度,无心朝政,迫切需要有人站出来,让唐敬宗明白那些宫殿,固然雄伟壮丽,却是要建立在老百姓生活困苦之上。如不吸取秦国灭亡之教训,必会重蹈秦朝灭亡之覆辙,而使后人复哀后人也。

而且唐太宗李世民也说过:  “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经过他自己推测,结合当时的社会现实,希望唐敬宗精明强干,节用爱民,以秦国灭亡的例子来警醒自己。便有了阿房宫的再创作,演义写下《阿房宫赋》。敬告唐敬宗皇帝不要再给后人增添一个类于秦朝灭亡的历史教训。

其实,真实的阿房宫筹建,应是当初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后宫内人员陡增,当时的咸阳秦宫已不能满足秦始皇的要求了,随决定在龙首源西侧新修一座宫殿。

只是阿房宫开建两年后,秦始皇驾崩。由于秦始皇陵墓当时还没有彻底完工,秦二世就把修建阿房宫的人全部抽去修建秦始皇陵墓,阿房宫工程就暂时停止了。

直到秦始皇陵墓完工后,才又继续修建阿房宫。只是在那不久,陈胜吴广起义。紧接着,各地起义军也纷纷出现。再后来,秦二世被赵高逼死,阿房宫也就成了一个烂尾工程。所以,不论是史料记载,还是从时间上看,还是经考古专家确定,阿房宫都没有建成。

在这片区域,三面墙内,只建了一个大大的夯土台基,没有任何的宫殿建筑。所以也就不存在“楚人一炬,可怜焦土”,项羽火烧阿房宫的事实。

司马迁在《史记·项羽本记》中记载:“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  也许项羽烧毁咸阳宫的这段文字,造成很多人误以为,烧毁的是阿房宫。

考古人员在咸阳宫遗址上发现了大量的红色焦土和烧毁遗迹,也足以印证项羽烧毁的是咸阳宫而不是阿房宫。

今天,我漫步在脚下并没有建成,亦没有被烧毁的阿房宫遗址上,心里少了些许来之前的那种遗憾,那种惋惜。心想杜牧错就错成的《阿房宫赋》: “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也使得多少后代帝王将相以史为鉴,引以为戒,吸取经验教训,推着历史的年轮一个轮回又一个轮回不停地向前迈进。


(2024齐帆齐写作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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