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

      初识他是在高一。记忆中他低低的个子,脸黑,牙齿却异乎寻常的白,桀骜不驯的眼神,炯炯神气的眼睛,顽皮的笑容,终日在足球场上驰骋, 他却说初识我是在初中,他说我那时拿着饭盒穿过校园长长的林荫曾和他有过多次的邂逅。

    友谊始于一次斗争,细节已忘,但是,全班五十多人,一半多的男生,除了同桌,开始注意到了他。

    他聪明伶俐,思维敏捷,侠肝义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圣不可侵犯。高中三年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坐在我的后面,课堂上听他的奇思妙语常常傻笑不止。至今还记得,他的打油诗:鹅,鹅,鹅。一棒子打折。白毛开水烫,红掌酱油泼。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哥们一样的朋友,曾在球场上为他欢呼,也曾在一次他们得到足球冠军后和他们一干人逃课看录像。   

        高中的时候自行车丢了就巴巴地跟他说,他一准会帮我找回来。我高考前生病回家,每天班里发资料或者卷子的时候,他都给我收好,然后下午放学后给我送到家里。高三元旦班里办联欢会,我们没有分到一组,他晚自习下了,找我心无城府地谈话,要我参加他们这一组。第一年高考他落榜了,他却微笑着送我一枝钢笔,说让它伴着我披荆斩棘,第二年他高考前我想起来他过生日就约同学找他,到他补习的高中,却看见他从应届生的教室走出来(他没有预选上),他当时的那种表情啊,从来没有见过。据他说,他后来开始的人生奋斗和这次我们的探访有着直接的关系。他说他预选考得非常糟,却也没有让他多难受,从复习班踢到应届班也没让他多难受,还是每天该玩就玩,但是那天我们来看他,他却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难受,也许这样的动力使他高考发挥的出色异常,那一年,他的身高也增长的异常出色。
     
      大一的时候,我的手得了一种病,老脱皮,他听说了,到处辗转找传说中的偏方,还抓了中草药带给了我。
      大二时候,我们还是几乎一两周就通一次信,他不是多有文才,但是,妙语连篇,令人捧腹。记得他写到,“我不知道见了谁才会容光焕发,也许是红烧肉吧,你别再说我什么硬气之类的话,我要是打一辈子光棍谁负责,我愿拜倒在普天之下的所有的石榴裤下,连头也不抬。”注意,他写得不是石榴裙,而是石榴裤。

  大三的时候,我有男朋友了,疏远了他。  料不到的是沧海桑田,和男朋友,聚聚散散,最终分飞。他还在原地,一如既往。

      节日里和他的好兄弟一起去他家玩,他的妈妈待我非常热情,一个劲地夸,他笑着骗他的妈妈说,人家的男朋友在美国留学,人家也马上要出国了。

      第一次答应和男生看电影,是他,第一次和男生出去玩,也是他。

    在那一年,他对那个想娶我的男人说,好好待她,不要委屈了她,多受着点吧。

      他对我一直既有中肯的鼓励,也有犀利的批评,有醉酒后连续不停的电话,也有一年半载的杳无音讯。但是一直以来他在我的心中都是一个豁达,开阔,聪明,可爱的朋友。有时候我会想,夫妻可能反目,情人或许分手,真正的朋友给你的关心是伴随一生的财富。

   
  他对我有迁就,有提醒,有欣赏,让我感觉到我一直在他心中都美好,虽然这些年来,心事已老。

      那天他给我寄来包裹,打电话确认是否收到,我放下电话前,我告诉他我的新手机号码,并给他要点好玩短信,他说,“我的短信不能给你发,你会觉得我的素质怎么这样差呢,”

我说“到底给不给?”

他说“你等着。”

他一口气给我发了十条,第十一条是,怎么样,是不是看着手机傻笑呢?希望你每天都快乐,还记得他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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