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遥远的祝福你
是那场辩论赛让我认识的硕哥,我至今记得那个辩题“愚公是应该移山还是应该搬家。”我方支持移山。
那一刻,我被对方激怒了,灵光乍现的瞬间没有多想的站了起来。只觉得教室里所有的声音我都没有听见,异常清晰的思路,嘴里噼里啪啦的像机关枪一样的吐出:“我想问问对方辩友,我们的祖先是不是比我们更没有智慧,如果你说没有,那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是不是就一笔抹掉。如果有,那他们为什么要愚蠢的选择移山而不是搬家。那就说明,移山,是对的!”直到坐下我还沉浸在自己激动的言论中,也许是我笃定的语气唬住了在场的每一位,混着我加速的心跳,周遭爆发了如雷的掌声。
结束以后硕哥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走到我面前,客客气气的对我说“能不能留下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他很斯文,比我想象中。我想着不能输气势,于是在递还纸笔的时候跟他说,“你好,硕哥,久仰大名。”现在想来,真蠢。
硕哥,学习部部长,因为舍友在学习部,所以早就听说这位部长的一些事情,印象中,幽默温柔,脾气很好。我收拾着准备离开,一个男生从后面拿来手机,对我说“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呗。”这狗血的情节真要得益于那一年大火的《何以笙箫默》,站在我面前的那个男生,真有一股子少年时期何以琛的气质。哦,也要谢谢《何以笙箫默》,如果不是痴迷于校园时期何以琛立于辩论桌后侃侃而谈的飒爽英姿,我也不会参加这个辩论赛。
原来竟是因为一年一度学院与学院之间的辩论赛打响了,硕哥特意组织了一场班级与班级之间的pk,而我,脱颖而出,六人小组成立了。
硕哥带着我们训练,从绕口令,到思维逻辑,极为认真。绕口令的规则是:男生读错一处,俯卧撑一个,读错两处,俯卧撑四个,读错三处,俯卧撑九个,以此类推。女生读错一处深蹲一个。硕哥的绕口令很菜,还总是自取其辱般的要和我们一起。每次我们六个人的绕口令都读完一遍了,他还在做俯卧撑,他说,他在减肥。是的,硕哥有些胖,即使成功减掉一个他自己后的他,也比一般男生看起来胖一点。混的熟了以后,我们会互相起外号,硕哥是一群人中最胖的,她们会叫他“小胖。”而我,从来没有过。
说起这个藏在我心底深处的小秘密的时候我们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不可置否,在还没正式见过的时候,我就对他很倾心。舍友们,都看的出来,在我,总是和她们聊起令她们感到枯燥,没那么好笑的辩论队“趣事”时。宿舍里打赌,我输了。我选择了真心话大冒险,他们把我手机拿走,商量了一会儿后,又还给了我,每人都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手机拿回来后,我并没有发现异常。
第二天训练结束,他把我叫住,问我“可以聊聊天吗?”其他人都散去,我跟他小小的饶了一圈,我着急回去,他提出介不介意再走一会儿,我应下了,我们从学校的最这边走到最那边,又向偏僻的山上走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很多不回宿舍在外面腻歪的情侣,还有几个,是他的同学,吹着口哨,搂着女朋友,不怀好意的看他,他急忙解释“朋友朋友。”他的同学露出怀疑暧昧的眼神,山上有点起雾,我有点感觉不真实。他带着我走了很久很久,很慢很慢,说了很多很多。
他说他以前很胖,很自卑,我说我也是。他说他因为胖经受过校园暴力,我说,我也是。他说他是星星的孩子,我还特意后来查了百度,是的,他没说错。最后兜兜绕绕他说也曾有女孩跟他告白,但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说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女生相处,他说他不擅长处理异性关系。是的,我也是。我没有在附和,是真实的认同,在每次一个人回宿舍的路上看到训练结束以后同样一个人回去的硕哥的背影时。感觉最强烈,那个时候我认为,我们应当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絮絮叨叨的讲了一晚上,我几乎没说几句话,一直在听。等我卯足了劲要安慰他的时候,已经到了门禁时间,硕哥送我到宿舍楼下。
一头雾水的我和见我晚归一脸坏笑的舍友形成鲜明对比。“怎么样怎么样,跟你告白了没?”看我迷惑的眼神,没有。原来她们拿我手机给他发消息“你喜不喜欢某某某,你要是不喜欢,我可就追她了。”某某某,是我。什么??好吧,这个借口,逊爆了,但介于大家都是母胎单身,我也原谅了她们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而我也明了,他为何唠唠叨叨说那么多,心里清楚的很。多年以后我还记得,他叫我军师。记得我穿那条白裙子进门时,他夸我清纯。记得同样柳絮过敏的我们俩,他只露一个眼睛,而我连眼镜都带着墨镜,从头到尾捂的严严实实的擦身而过却认出对方,我说“这样都能认出来一定是真爱了。”口罩后面看不清嘴角上扬的程度,但他眼镜后面的眼睛中我明明看到了他的笑意。那句话,我是真心的。
我想,他应该是忘了,忘了送我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他说有空一定要听我讲我的故事的。
那年,从来开场就被淘汰的我们学院,破天荒的一路到决赛,最终拜倒在常胜将军下。据说,领回亚军奖杯的时候,院长张了好久的嘴。
倾城胭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