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静悄悄,大树的叶子稠密起来,层层叠叠的绿,油亮亮地拥在枝头,阳光像西瓜那橘红色的沙瓤,斜斜地穿过枝叶,扑在脸上,是微凉而又舒爽的畅快!
早上六点不到,便听到多儿在叫,慌忙爬起,推开门,只见他已蹬出被窝,仰在床上四蹄朝天地哇哇大哭,见我进来,他立马停了哭叫,使劲翘头咧开大嘴朝我笑,四颗小牙白亮亮,眼角还有两大颗未来得及淌下的泪珠子!
“小多多,早上好!”弯腰趴在他脸上,他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像小狗样儿不停地“哈哧哈哧”,双脚还不住地“扑通扑通”乱踢。奶奶过来给他裹上被子,他麻利地扒开,伸出胳膊,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晶亮的小眼里盛满了渴望,我知道他想让我抱抱他,我还知道一旦抱起,他便会像膏药一样黏着我,我更知道如果再不走非迟到不可!
于是,转身离开,带上卧室门的瞬间,会突然有点儿不舍但更多的是我可以明显感知到的充斥在身体里的冷酷,为了稀释心里的歉疚,我从门缝里探出头跟他讲:“再睡会儿吧,等外边的小狗醒的时候再起床哈!”
呵呵,外面的小狗?只是屋里的这个孩子我也总把他当小狗来逗,用脚挠他胳肢窝,用头抵他小肚子,用嘴吹他小眯眼……每次他都张开大嘴,笑得肆虐!
坐在车上,路边的树呀房子呀还有东边晃眼的太阳都快速地后移……后移……,头晕得厉害,空荡荡的胃里开始翻滚,因为没有食物的搅拌,它运动的频率开始加快,闭上眼睛使劲摁压……
包子总说多儿是他的玩具,他抱着多儿蹦着跳着疯,俩人都乐得开大花!而我每每总是一本正经地斥责:不像个样子!
只是我又何尝像个样子过?当想到这儿的时候,有隐隐的恐惧:我将给予这个孩子怎样的模样?
在上午的课堂上,那个眼睛小小,身材壮壮的小男孩儿趁我不备,扭身猛捶后座同学的胳膊,让他站起来,他一脸委屈与不服,噘起嘴巴不住地小声嘟囔,细问原由:“她已经踢我四下了!”言外之意:我已不能再忍!
“能忍到四下再反击,实属不易,其实你忍到第二下就可以反击了,只是反击的方法是——告诉老师,请老师来解决!”
他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下午体育节闭幕式结束,在回教室的路上,那个一年前教过的叫魏嘉怡的小姑娘,一脸灿烂地跳到我跟前,冷不防地把我搂腿抱起,周围满是大大小小的学生,瞅着我俩笑,我有些窘迫,但更多的是开怀,她抱着我走了四五步,没有半点晃动,稳极了!
在这四五步里,我想到了一年前,那节下课,她也如今天般一脸灿烂地跳到我跟前,轻轻地摸着我的肚子好奇地问:“老师,这里面藏着个小宝宝吗?”
一晃,这个宝宝已经出来八个月又十三天了……
我捧着她的脸,笑着央求她放我下来,她松开紧㨫的胳膊,又跳着进班,一路咯咯地笑着!
看着她,以及他们,我想到今天亲爱的你在微信圈里发的这段话:
“在经历了若干年的教师工作之后,我得到一个令人惶恐的结论:教学的成功和失败,我是决定性因素。我个人采用的方法和每天的情绪是造成学习气氛和情景的主因。身为教师,我具有极大的力量,能够让孩子们活得愉快或悲惨。我可以是制造痛苦的工具,也可能是启发灵感的媒介,我能让人丢脸,也能叫人开心,能伤人,也能救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一场危机之恶化或解除,儿童是否受到感化,全部决定在我。”——美国著名教育心理学家G.Ginott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