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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狗走的时候,发了条很炸锅的朋友圈: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你就有种莫名的伤感。
配图新都东站,外带沮丧表情包。
原本我是想评论这一段的:剑未配妥,身已江湖。陌上别过,不诉离愁。鹏鹄有志,蝼蚁有食。海阔鱼跃,天高鸟飞。肝胆之士,飞鸽相随。夏虫之士,感往之训。宝剑匣中,历日可见。蜀道之难,难上擎天。呜呼哀哉!鸣过我,鸣过我!
但想了想好特么矫情,于是简单粗暴:我爱你。
但其实对于我来说,那种感觉还不是太强烈。我始终觉得夏天不适合毕业季的氛围,又热又燥,不如小时候的夏天更有味道。
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学业要完成,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工作要做,不需要考虑身体,不需要顾虑家人。
那时候阳光正烈,坐在田边看一群蝌蚪看了很久,掀开了满院的稻草和石块为了找一直蛐蛐。
那时候还不懂去爱情,不懂离别的伤痛和重逢时的哽咽。
那时候,妈妈买了条凉席,我抱着它睡着,至今仍未醒来。
我这几天一直和同学说,你们都在忙毕业,而我却在忙加班。
但如果闲下来,时间再沉淀一些,再沉淀一些,我对自己说,或许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毕业了。
2
毕业答辩的时候,天空无端端下起了雨,正好烘托了这种离别情绪。
毕业照的前时候,拿着相机给室友和姐姐们在学校里尽可能的多拍一些照片,子玉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天津,二狗和飞哥弄丢了学士服,想哥为班级的事情焦头烂额。大家中午吃饭有气无力,下午拍集体照无精打采。
但人就是奇怪,所有的情绪在酒后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毕业聚餐的时候,我说:阿超,你总说我喝酒爱控制自己,总也喝不醉,今晚第一杯酒我得和你喝。
阿超推杯拒绝:文啊,你是知道的,我控制不住自己,一杯下肚,就再也收不住了。
阿超极重感情的人,我说好吧,等你想好了我再来和你喝。
我几轮就敬完,阿超一个人在哪里,打开了酒瓶。
觥筹交错之中,我发现我们的话题已经不再是王者荣耀而是在哪工作时时,平时不怎么交流的同学也跑来敬酒拍照,吃饭变成真心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习惯了当一名学生的我们,好像不再是一名学生了。
再也不能要父母的生活费了,吃饭要精打细算了,少了午睡下午上班会死掉了,虽然仍然在熬夜,但不再是因为眷恋娱乐,而是自暴自弃。
转战KTV的时候,阿超拿了几瓶酒,我们一饮尽。
他看着晓倩,我也看着晓倩,三人相似一笑,一旁的廖姐姐和晶妹儿煽风点火:抓住机会哦。
文,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么?
超,我知道,醉过才晓酒浓,爱过方知情深。
转身,平时不爱出席集体活动的魏学霸看着歌词:“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她听到这句,摇晃的手臂僵在那里,然后慢慢放了下来。
班对在哪里秀着恩爱,老狗在和求而不得那位碰杯,没看见青山,不知在哪个角落独自哀伤。
拉布点了一首《成都》,全场齐唱。
仿佛有个声音在大喊: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3
毕业照有个神圣的仪式,就是在倒数三秒过后,大家一起将学士帽往天空飞去,寓意着:“我们毕业啦,再也不是学生啦。”
但是我们莫名其妙地被取消了“扔学士帽”的这一环节。
班上有人不忿:“不扔学士帽的话,还算得上毕业照吗?”
班长这时站了出来,大喊:“图书馆集合,叫上老师,一个都不能少,我们扔帽子吧”
但在现实面前,那些仪式般的追求,那些烂漫的幻想,似乎总是不堪一击。
很多照片拍的很模糊,似乎在说,拍个屁,拍好了就毕业了。
之后,陆续帮班上同学拍了照片,但我的想的是,要和我拍啊,光让我拍是个什么鬼?
下午四点,骄阳似火,校报的两个小伙伴打来电话要和我拍照留念,欣喜至极。
邓丹说:好好拍一张吧,我洗出来,用相框装起来,走哪里都带上。
饭渣渣笑:顺便也帮我弄一下吧。
然后看着照片里定格的画面,心想好多事都不重要了,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城中相逢处,犹自响珮环,且与卿对笑。不知毕业离愁,只觉岁月静好。
就像陈凯歌在自传《少年凯歌》里说过的一句话:“自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相当重要,而世界才刚刚准备原谅你的幼稚。”
回想起来也真是搞笑,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强调我们有多重要,说我们是祖国的花朵,要是在高考那几天肚子痛都会有交警开路。
但四年过去后,生活就一声不响地将我们抛入湖里,让我们活得像一群落水狗,惊慌失措,茫然无助。
所以我到现在都仍然想不通,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都如此不快乐,为什么都如此不痛快,为什么得向种种不对的事情妥协啊。
但我也只是在嘴上说着不服,只要现实稍微靠近我一点点,我还是会点头说“好吧,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回忆起韩寒《一座城池》中的一段话:“我无所事事得很厉害,所以感到时间的拖泥带水。但奇怪的是,它虽然来得缓慢,可去的飞快。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已经记不得昨天做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昨天没有做什么事情。”
4
前天,全媒体采访中心的一位不知是学弟还是学妹的童鞋说要采访我。
心想,卧槽,等了四年,官微终于采访我了,临走之前这个逼一定要装圆满了。
然后就想了一大堆关于毕业的看法,心情之类的。
采访稿发我的时候,卧槽,完全没按套路出牌,问我08年是怎么度过的是什么鬼?
回忆了好久才全部写完,抽出时间给同学们发照片,手都酸了,然后机智地上传到空间:照片自取。
晚十二点半,法学院的小友橙子微信问候:约拍么?
我说:姐姐我们不约,之前王丹找我,我也拒绝了拍照,但心里是十分的不想拒绝,但现实是我确实罗不出时间。
橙子笑:有奸情啊!
奸情没有,有的只是遗憾。
我张了张口,早点休息。我要翻译27页的外文文献了,“晚安”两字哽在喉咙。
TVB有一经典的话是晚安,时间是良药。但是我们都不知道,时间这个婊子最厉害的就是包治百病。
时间有用吗?太有用了,而且非常灵,灵得有些烦人,几乎每个垂死挣扎的爱情,本该是荡气回肠的哀伤,铭记一生的人,到最后,都被这厮赶尽杀绝了。
往日热闹的学校,不知怎的竟突然冷落下来。教学楼,校舍,学生街,仿佛一下子都安静了。
像挨了一个群体沉默技能。
她尴尬地笑了笑,此去无声。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不住,人生本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无论何时,都要具备用微笑面对一切的能力,无论何时,别忘记微笑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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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漫长的前言与序幕后,我们要开始真刀真枪的岁月了。
只不过大家的侧重不同,有人志在情爱,有人热衷名利,这没什么错。
从此以后,有人扑入花花世界,有人决定跟随内心追逐梦想。
相同的是,一颗颗充满热血的青春之心,此时,恰好跳动得格外热烈。
我想了想,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才算得上不错呢?巴巴地活着,每天烧水煮饭,按时吃药,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也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茶叶我也轮换着喝,菊花、玫瑰、毛尖、柠檬,这些美好的东西仿佛也会把我往好的方向带。
幻想自己有着怎样的未来,我们都说要做个有追求的人,往往发现只有自己落了队伍。
我们总爱发呆,偶尔三分钟热度,无法经受时间的考验,梦也经常躁动不安。
醒来后发现青春这辆列车,高速中戛然而止,突然就走到了尽头。
但总有一天,那时,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宇宙还是这个宇宙,一切都回到那个时刻。
同样,在很久以前,我们都曾出现过,还是那个最好的我们。
毕业快乐,朋友珍重,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