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奕迅的第一首歌,不是十年,而是最佳损友。
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这是一首十分好听的歌,调子轻佻,歌词又听不懂。虽然知道他在唱什么,却完全不能融入他那种悲情中去。
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损友还在,那个时候脑子里的损友的意思还只是一个拌嘴互黑,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好朋友。
很多粤语歌曲描绘的感情总是刻骨铭心,让人几乎涌起感同身受的知觉来。很久之后再去听,只觉得那句“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直要把我眼泪逼出来。
那歌词并不盛大,只是写自己的身边小事,局限得很,却局限得很准,准确得近乎残忍。
人嘛,一辈子难免有几个损友。
这样的朋友,往往是在遇到的第一时刻,就决定了他们日后的决裂。因为身份,因为理想,因为三观,因为其他。
然而如果并没有遇上呢?
那可有够可怜了的。
<一>
我有过一个女孩,她甚至不能叫做闺蜜,就像我们都不是一般意义上那种坐在一起聊明星八卦和时尚的女孩。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仿佛我们都是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征兆。
在某个角落里,在某条走廊上,在前后咫尺的某个座位上,却都没有看见对方。夏季的风吹在我们脸上,又热又烦躁。
本来就不是那样子一眼便对上的朋友。
第一次遇见她就觉得她长得好像《海底总动员》里面的莫莉,她有些奇怪地问我,她为什么像条鱼。
我回答不了她,就是像呀。
我的性格古怪,喜欢的东西都是其他女孩不喜欢的,恐怖的,刺激的,激情的,没有什么黏黏稠稠的儿女情长,最喜欢大悲大怆的现实人生。她却很理解我,虽然她也并不喜欢不完满的结局——可是其实又有谁喜欢啊,可是有些故事,你非要给它安个完满的结局,就好像丢了什么,不是怅然若失,而是WTF。
后来总算是熟了起来,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一起看书,一起听广播剧,很单纯开心地过每一天。
我们沉默着却知道彼此的心思,世上并非没有这种心有灵犀,因为太了解对方了。
那天我发烧了,第一次跑到她床上去睡,躲开了宿管老师,做贼似的钻到她的被子里,她特意给我留了位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床就是冷得要命,她的床却那么暖和。
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
其实我讨和别人一起睡。
当江南的《龙族》被无数次没收至老师办公室,当江南又一次荣登作家富豪榜,那个时候今何在大概是不甘心的,他是个理想主义者,看不惯江南的现实主义。
至少在多年以前,他们还在为同一个理想而奋斗,他们建立起了中国的幻想小说的鼻祖,还口口声声说着“这是天空里的第一滴水,我们相信它会变成海洋。”
我爱极了这一类热血青年奋斗的故事,就像我看《中国合伙人》时候,哭成了一个傻逼一样。
我喜欢有梦想的年轻人,也许是因为自己没什么梦想,我喜欢看着他们成功,并且真心地祝福,却每每都捱不过功成名就后的寂寞。看到最后却觉得结尾有些太过圆满了,毕竟现实中的新东方的几位创始人也没有落下一个好结局。不管是勃然大怒地争吵还是和颜悦色地重逢,都不如从今往后陌路来的真实。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看着这句话,我只觉得有时候我们真的太高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