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东,一个保险公司职员,工作认真勤奋,和公司新来的一个女同事相熟相知,然后相爱,不久两人结婚。为提升业绩,夫妻二人分别给对方买了公司的人身保险。
两年后,他们的女儿芳芳出世了,妻子在家看护照顾女儿一直到她上幼儿园,妻子决定重回工作岗位,而此时毛东已升任为保险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
每天下午,早下班的毛东会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等待因在外跑销售业务会稍晚回家的妻子。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一天,回到家中的毛东在客厅看着电视。
“我回来了。”妻子进到屋里脱下外衣。
“芳芳呢?”妻子问,带着有点嗡嗡响的鼻音。
“哦,在她卧室写作业。”毛东回答。
“芳芳,快出来!妈妈回来了。”妻子朝着女儿卧室方向喊。
五岁的女儿芳芳嘴里喊着“妈妈!妈妈!”脚步欢快的跑了出来。
“看!妈妈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妻子从背后掏出一根超大圆形彩虹棒棒糖,外面裹着一层透明塑料纸。
“当~当~当~当~~”妻子嘴里发出有请登场的声音,带着她的鼻音。
女儿一把接过,笑开了花。
“鼻子还没好啊,去医院看一下呀。”毛东对妻子说。
“没事,鼻炎,老毛病了,一到这个季节就爱犯,就是鼻孔不通气,然后头有点痛。”妻子摸了摸额头。
“恩,去做饭吧。”毛东说。
“你个没良心的,回家就知道看电视,我什么时候能吃上一顿你做的饭呀。”妻子的语气里有点抱怨。
“我做的饭那能吃呀,你才是咱家的巧妇嘛,快去吧。”毛东催促着。
“芳芳,回你屋去做作业,一会吃你妈做的饭。”毛东对女儿说。
女儿听话的回去了。
妻子走向厨房。
“哎,老婆。”毛东叫住妻子。
“怎么了?”妻子转头。
“记得把厨房门关好,别让油烟味跑出来了。”毛东对她说。
“就你事多。”妻子回过头去。
“哎,老婆!”
“又怎么了!”妻子有些不耐烦。
毛东看着妻子沉默了一会:“没事,你去吧。”
妻子走进厨房,关上了门。
毛东坐下来,继续看电视。
“boom!~~”一声巨响,热辣的气浪扑到毛东脸上,屋顶的吊灯哗哗直响的左摇右摆,电视一下没了影像。
妻子满脸血迹躺在被气浪冲出厨房的门板上,少了一条腿,身上还窜动着火焰,厨房内一片火海,门口被炸出一个缺口。
毛东拿起他今天刚买的灭火器,把妻子身上的火扑灭,然后进到厨房灭火,火势小了一点,他拨通了120急救和119消防电话。
赶到的消防车,控制住了火势,并未造成太大房屋损害。
而急救医生检查了一番躺在地上的妻子说道:“伤者大面积烧伤,内脏破裂,断肢处失血过多,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妈妈,她怎么了。”女儿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手里拿着那支超大彩虹棒棒糖。
“芳芳,妈妈说她累了,要休息一下,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才会回来。”毛东把女儿抱在怀里,挡住妻子的尸体。
两个月后,毛东再婚了,修缮了因煤气爆炸造成的房间破损,还买了一辆新车,用的是几年前在公司买的妻子的人身意外险的赔付金。
新妻子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比他小十岁,名叫唐欢。
“芳芳,这是你的新妈妈,快叫妈妈。”毛东对女儿说。
“她不是我的妈妈。”女儿手里攥着那根两个月来她几乎从不离身,妈妈生前为她买的最后一根超大彩虹棒棒糖。
“东东,给孩子一点时间,来,叫阿姨。”唐欢摸了一下毛东的手臂,弯腰对芳芳说。
芳芳没有搭理她,转身离开了。
唐欢撇着嘴白了一下眼睛。
此后,毛东会在女儿芳芳睡前给她讲一些童话故事,为此他还买了一大堆的《安徍生童话》、《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诸如此类的童话故事书。
“哎!东东,你别讲了,快点,等你半天了都,今天的公粮你还打算交不!”闯进芳芳卧室的唐欢身穿粉色睡衣,酥胸半露,打断了正在给女儿讲故事的毛东。
“好,芳芳,睡吧,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吧。”毛东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温柔的对她说。
“爸爸,你别走。”女儿扯住了起身要走毛东的胳膊。
大力的唐欢扯过毛东的另一条胳膊把他从女儿身边抢了过来,拽出了屋外。
“爸爸明天再给你讲,昂……”
一年后,毛东和唐欢的儿子出世了,毛东神采飞扬,格外欢喜。
以前每晚给芳芳讲故事的毛东,改成每两三天讲一个,而后又改成六七天讲一个,渐渐的,他把每晚给女儿讲睡前故事的习惯忘掉了,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儿子身上。
一天,女儿对自己说:“爸爸,你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毛东蹲下你身子对她说:“芳芳,爸爸最近有点忙,爸爸再给你买一些童话书,吚,那天爸爸在书店看到一册《伊索寓言》,里面有七彩插图,还不错哦,爸爸买给你,你自己看好不好。”
“不用了,爸爸,有人给我讲。”女儿用稚嫩的声音说。
“你唐欢妈妈给你讲故事啦!”毛惊谅讶的说,要知道唐欢和女儿的关系并不融洽,女儿对唐欢没有对长辈该有的尊重,唐欢对女儿也没有大人对孩子该有的包容。
“当然不是她,是我妈妈。”女儿继续说。
“什么!净瞎说,芳芳,妈妈她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而且……”
“对呀,现在妈妈回来了,她现在每晚都会给我讲故事,而且她说,以后每晚她都会来给我讲故事。”女儿打断了毛东的话。
“芳芳,你一定是做梦了!妈妈她不会回来的!”毛东语气肯定的对女儿说。
“妈妈就是回来了,不信你晚上到我房间里去看嘛。”女儿对他说,手里依然攥着那根棒棒糖。
晚上,毛东来到了女儿的卧室门口,透过门窗往里看,女儿自己一个人正大声的笑着,张着她的小嘴,露出她的小兔牙,毛东已经很久没看到女儿如此开怀大笑过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女儿一个人傻笑,又显得那么不正常。
毛东推门走了进去。
“妈妈,你看,爸爸来了。”女儿停止了大笑。
“芳芳,你说什么呢?”毛东看着女儿。
“爸爸,妈妈就在你面前呀,难道你看不到她吗?”女儿的脸上带着少女的懵懂。
毛东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满嘴胡话的女儿,他流下了眼泪。
第二天,毛东把女儿带进了医院的精神科检查身体。
医院给出结论,这是一种儿童精神病症状,可能是由于亲人的离世,在家庭生活中没有安全感等原因造成脑内分泌紊乱,出现幻听、幻觉。
并说明其实这也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除了药物的治疗,还要给她一个和谐的家庭环境,不要给她造成太大压力,以防病情加重。
在药房抓好精神病药物,毛东带着女儿回到家中。尽管女儿,每天按时服药,除了每天睡觉多一点外,并无好转,每天晚上还是会自己一个人傻傻的哈哈大笑,然后酣然入睡。三年来一直如此。
被公司外派出差的毛东临行前对唐欢说:“我出去几天,你在家里照顾好芳芳和儿子。”
“知道了啦,还用你说。”唐欢抱着已经三岁的儿子说。
三天后,在外地出差的毛东接到唐欢的电话,语气急切:“东东!你快回来吧!芳芳!芳芳!芳芳她自杀了!”
毛东听到此话,差点瘫倒在地,他急匆匆坐飞机赶回了家。
在医院太平间里,毛东看到了女儿,两支手腕上都带着已经结了痂的伤痕。
医院告知女儿的内脏有轻微的破裂伤,而真正致死原因是女儿吞服了近一瓶的过量可致死的精神病类药物,送来的时候已经口吐白沫,洗胃失败。
失去的女儿的毛东一度悲通欲绝,精神涣散。他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更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的病已经重到自残、自杀这种地步,他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
三岁的儿子在这期间发起了高烧,手上,脚上和嘴巴里都长满了一些小水泡。
唐欢说她最近换了香水,可能是儿子过敏引起了过敏症状吧,只简单给儿子吃了小儿退烧药。直到,到了几天,儿子依旧高烧不退,他们这才急匆匆把儿子送到医院。
医院诊断说这是手足口病,是一种高致死性儿童传染疾病,并且儿子已经是这病的晚期,已经引发了心肌炎和脑膜炎,儿子生命垂危。
躺在病床上的儿子输着液,身上绑缠着各种医疗器械,呼吸微弱,心跳缓慢。
医生摇着头说:“这孩子九成是挺不过去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病床前的毛东和唐欢失声痛哭,遭受丧女打击的毛东再也无法接受这丧子之痛了。
突然,儿子的心跳、呼吸慢慢平稳了,烧也退了,医生经过检查惊呼:“这真是医疗界的奇迹,你们的儿子他好了,心肌炎和脑膜炎等并发症也全部痊愈。”
儿子一下子从病床上蹦了起来对毛东说:“爸爸,我们回家吧。”却不理他平时更黏的唐欢。
出院回到家,毛东幸庆老天总算开眼,没有让儿子离开自己。
但他注意到儿子说话似乎利落了许多,不像一个三岁的还处在咿呀学语年纪的小孩。而且对唐欢爱搭不理,目光里甚至带着仇视,严格来说是目露凶光!
这一场大病难道把儿子脑袋烧坏了不成,毛东夫妻二人隐隐担心的猜测着。
晚上,儿子跑来对毛东说:“爸,我是不是该吃药了。”手里攥着那根被女儿攥了四五年已经发了霉的彩虹棒棒糖!
“儿子,你吃什么药。”
“就是我已经吃了三年的那种圆圆的小黄药片呀。”
“瞎说什么你!那是你姐姐吃的药,你吃什么吃!”毛东训斥道。
“爸,我不是你儿子。”儿子举起手里的彩虹棒棒糖:“我是你女儿,芳芳。”
毛东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儿子,没错,那根棒棒糖从不离女儿的手!
“爸,在医院里我看到弟弟从他身体里飘出去了,所以我就钻进了他的身体。”
“你……你……你真的是……芳芳!”毛东凌乱了,说话间结结巴巴。
“对呀,对了,爸,我想看你说过的《伊索童话》。明天买给我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毛东拼命挠着自己的头皮。
“你们两个在干嘛呢,尤物是东东,那么大声喊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搞什么呀,是什么不可能。”唐欢走近他们。
“坏女人!”儿子的躯体一下子冲上去咬住了唐欢的手腕。
“啊!”唐欢一声尖叫甩动着被咬的胳膊:“儿子,你干嘛呢?!”
儿子的躯体松开嘴冲着毛东说:“爸,是她杀了我。她用绳子绑住我的手,把我吊在了屋顶上,然后对我用拳头打我,用脚踢我,把我放下来后,还把一整瓶的圆形小黄药片灌到了我的肚子里。”
唐欢的脸一下子绿了,她大张着嘴,目瞪口呆转而开口说到:“儿子,你胡说些什么!”
“我不是你儿子,我是被你杀掉的芳芳!”儿子的躯体目露凶光。
“东……东东,咱儿子……这是怎么了,脑子……真……真是烧坏掉了,快,咱带他回医院吧”唐欢嘴唇哆嗦着对毛东说。
毛东双眼冒着火光瞪着唐欢。
“东东你别吓我,我没有,别这样看我,我怕。”唐欢后退两步。
“爸,她绑我的那条绳子就在床底下,绳子勒破了我的手腕,上面沾着我的血。”
毛东冲进房间趴到床底下,果然有一根带血的绳子!
他把绳子拿到唐欢的面前:“你还想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欢大笑了起来:“没错!是我做的!我受够那个小疯子了,所以我杀了她!”
“你个疯女人!我杀了你!”毛东嘶吼道。
“来杀我呀!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还做了你两年的婚外情人!你的前妻的死,那根本不是意外!是谋杀!是你事先故意泄露了煤气!你的梦话我都听到了!你求你前妻的鬼魂不要来找你!”唐欢声嘶力竭的吼道。
“你……”毛东语塞。
他把绳子缠在了唐欢的脖子上,推她到墙壁上,双臂用出全力,面孔狰狞。
唐欢挣扎了一会,眼球暴突,面色通红,舌头吐了出来。
毛东松开绳子,唐欢摔倒在地。
他转身看看儿子的躯体。
“是你杀了我妈妈?”
“芳芳,不是这样的,这个疯女人乱讲的,听爸爸说……”
“为什么要杀我。”背后的已经被勒死的唐欢突然冒出一句话!打断了毛东的话,他转过身。
唐欢站了起来!
“你……你……你是……”毛东吞吞吐吐。
“我是芳芳的妈妈。”
毛东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毛东大哭着说。
“好,放过你。”说着话,唐欢的身体突然伸出右手,比成鹰爪状,只见手上的指甲一下子变长了,绿色的指甲如刺刀一般!
一下子,指甲刺进了毛东的头顶!毛东七孔流血,栽倒在了地上。
芳芳和妈妈抱在了一起。
“妈妈,以后我们怎么办。”
“就在他们的身体里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