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梦见你了。
1.
某年六月，傍晚，有风。
临近毕业。
借着篮球场边的路灯，我翻看企鹅群大家发白天拍的图片，一一保存并上传云相册。
舍友凑过来看，瞅见以字母J命名的相册，一阵狂笑：“都奔三的人了，还有未成年小姑娘情愫啊！存着这种正规范儿哥哥照片……
我不争气的脸红加心跳。
胳膊被笑到乱颤的舍友碰到，一激动，手碰到删除键。照片全部彻底删除。
我皱眉。舍友诚恳道歉，操场大喇叭响起：请各位同学立即离开，操场要关门了。
极不情愿起身往出走，就好像不走照片就还在一样，内心一阵莫名的惆怅失落交错。
2.
遇见他，是在省汽车站。
说的具体点，是重逢。
初春，汽车站购票窗口前，不太拥挤，微热、带点未褪尽的寒气。
售票窗口的实习小姑娘着急得涨红了脸：很抱歉，女士，系统故障，扫不了码，只能现金支付。
最后一趟班车，后边还有等着买票的人。
出于生理期的焦躁与不安，我近乎崩溃，急得跺脚：怎么办呐。掏出钱包乱找一通。还有，我不是女士，我是小姐姐！！！
“刷卡不行么？！”
内心近乎怒吼，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再次试探询问。
“我也到W市D区，两张票，带保险，谢谢！”侧后方递上一张人民币。
我斜身仰头斜视：高鼻梁，双颊上的凹陷格外有神，长睫毛忽闪，额头饱满，小平头显得有点愣，近视镜倒也修饰的可以。
“谢谢！”我从窗口接过票，递给他，他点头微笑，表示不客气。
一身灰色运动装，显得皮肤略黑。大厅透进来傍晚6点的光，他的背影格外挺拔，迎着光，忽然就恍惚了一下。
我支付宝转账给你。”我小跑追上去，拿下包过安检，再次诚恳表达感谢。
“不急，先上车再说。”冷静的回答下，听不出任何感情变化。
座位靠后，怕晕车，我拿出包里的橙子，准备剥开。
“这……满车的味道，会不会影响不好。”
“啊？！”
他从胸口的小包里取出一盒口香糖，示意我拿两粒：薄荷味，嚼两粒，蛮有效的。
“噢”我应声接过，扔进嘴里。
我拿出二维码，让他扫一扫收款。刚进站，信号不稳定，半天未果。
“我要怎么还你啊。”
“都是顺路，老乡帮个忙，没关系的。”
糟糕，欠了个不知道该怎么还回去的人情。
“你在西安上班？”绞尽脑汁在感谢、转账话题之外，我终于找到了第一句话可以继续的话。
“嗯，不是，转车。路过西安，跟朋友吃了个饭。”叹气之余，他继续：没提前订票，晚到现在了。
他嘴角带笑，回应我的询问。我煞有介事的端详，点头，表示已完全接收到他的回答。
末了，尴尬开口：你……好像一个人。
“你的朋友吗？”
算不算朋友呢，我问自己。
再三忖度思量：只是在一起吃过饭。
两年前夏天，我大二，新媒体群认识的好友路过西安。约个饭，再三强调没有恶意，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带个朋友去，吃饭地点就选我熟悉的地方，或者都由我安排。
于是，期末考结束，我在城西公园附近的麻辣虾店里，见到了两个人。
我们戴着手套，剥虾，聊天，有一搭没一搭。新媒体朋友说，他们是高中校友打篮球而认识的，这次恰逢他休假在西安游玩。
大概是不常出门，说起最近几天的经历，眉目间洋溢的喜悦，能消除一整个盛夏的燥热。
我看着他的脸出神，时不时迎上他的目光。
他眼带笑意看向我，我刻意躲闪。等他转头和球友说话，我再悄悄抬头看过去。
好友接电话的间隙，我们都低头玩手机，“叮咚、叮咚”听各自的消息提示音。
吃饭间隙，他收到一条语音消息，外放，一个温柔的女生笑声轻盈说，明早九点见。
我刷微博的手迟疑了一下，手机黑屏。滑动解锁，继续刷微博。
饭毕，起身前的一瞬，他问我二维码，要加个好友。
我摇摇头：微信最近被盗，还没找回来，不好意思。耸肩以示无奈。
转身长舒一口气，还是选择主动错过你，第一眼心动，怎么继续做朋友呢。到此就收，日后好相见。
余光轻扫，他略显尴尬的收回手机。
接下来的一个夏天一直在做梦，会梦见他。一直到秋天才逐渐淡了下来。和新媒体好友偶尔谈谈合作，再也没有听他说起过篮球好友的信息。
只在一块吃过一次饭而已啊。
“所以，篮球男孩叫什么你还不知道？” 你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脸。
“那怎么会？”你小瞧我了。
“所以……”
“天选之子詹姆斯！”
他面露错愕，问，是，是网名吗？
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算，算是绰号吧，那次吃饭听他们谈起过。
他拿出手机，打开扫一扫，示意加我好友。复制粘贴我刚上车时的举动。
“我是詹密，LeBron James！”
“你已添加了詹密，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用了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把后边的话完整讲出来：我真的，真的不是在云告白，要怎么解释呢，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突然？
“哦”了一声，他回复一个握手的表情，退出聊天窗口。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我瞥见微信没有置顶聊天窗口。
詹姆斯的球迷小伙，老天，你是怎么安排人生里的出场顺序的，有人来过走掉，然后，又回来了。
3.
毕业后，又一年三伏天。这时，我留在西安还不满一年。
下班后的公车，摇晃、闷热。上车前临时扎起的马尾扫到脖颈，肩胛处的汗顺着脊骨滑下，偶尔窗口吹进一丝热风，好歹有些气流的活动，能让人舒服点。
恰逢你出差，约我在城南吃饭。
韩式装修风格的小屋，冷气开的十足。刚进门，不禁打了个激灵。
先去洗手间再找到位置的我，看到你已经起身，拉好凳子，招呼入座，随即递来一件披肩。
察觉我的诧异，你笑着解释，这里边空调开的低，想到你是女孩子，所以…标准8颗牙齿的微笑，一口白牙，晃得我心慌。
小键盘型选手排版故事偏腻，实属不易，所以，老天就派人出手，来降服我了。
抬头回以微笑，表示感谢。心里不禁瞎想，该不会是刚才进门时的窘样被看见了吧，冷暖温度交替，换谁都会打个激灵，可是，真的好尴尬啊。
这是一杯喝清酒。这是从朋友那讨来的，桃花醉，听说很受女孩子们欢迎。
话毕，你推上小酒盅。
度数不高，尝一下。
嗯，不燥，舌尖涩涩的，入口比较柔，后味蛮甜的。轻抿一小口，我兴奋的分享自己的感受。
不是吧，刚上班就会喝酒，姑娘家家的，要不要这样啊……你略微皱眉。
着急辩解，我忙摆手表示没有。可能是情绪太过激烈，手挥的太过用力，伸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服务生端来的热碳锅，又闪电般迅速的抽回来。
你坐在对面看着我笑，不说话。
我心里又恼又气，问你在笑什么。
你继续不说话，在我碗里放下一小口年糕。
“你不觉得场景很相似？”
什么？
我满脸失望加无奈，说，那年夏天呀，你不会真的忘记了吧？我们吃的是麻辣虾，你一直在激动地讲去了西安哪个地方，哪一块好玩，什么特有意思，手舞足蹈的，有没有相似点。
一点也不照顾我是个女生，只顾着自己吃。嘟囔着，末了，还是暴露出了自己的小情绪。
察觉到自己竟然还会计较几年前的事，也记起了那个声音甜甜的女生。
“你到底还不是没给我联系方式。”你放下小酒杯，夹了一口菜，没抬头看我。
我握筷子的手也顿了顿，低头继续自己给自己夹菜吃。
你看见我随手放在一边的工牌，照片和名字一起被你看见。
“呀，刚毕业的照片，丑死了，不要看，不要看！”
在我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你眼疾手快拿在了手里。“李雪晚，李雪晚……”若有所思之余：“那我们现在又坐在一起，还能继续聊天，不算晚吧。”
“那要看我心情。”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有想过，和你再次见面是什么场合，会不会就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坐着慢慢谈，没想到，还真实现了。”
“你不觉得这个表白来的有点快了吗？”
你帮我倒了一杯温开水，笑了笑：“ 不着急，慢点来，那下周末一起吃火锅？怎么样，小雪花。”
“嗯？”我打开手机日程让你看：九月底要去南京出差。
“这算暗示吗？我下周要去找朋友办件事，要不跟你一起去。机票的事交给我，不用你贴票。”
这慷慨劲儿，够仗义啊！嘴巴里的金枪鱼包饭还没完全咽下，我捂着嘴，眉头微皱，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你不言，我不语，饭毕，夜色渐黑，你要送我到楼下。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发消息问你睡了没，又怕自己把矜持这一中华女性的传统美德给破坏了，思前想后的焦灼。
巧不巧，妙不妙。你的消息过来了，问，睡了没，我睡不着。
手机屏幕在被窝里亮着盈盈的光，电波两头默契到一起点头又傻笑的人，竟然会有着一模一样的心情。
就是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想再次错过你，芝麻粒大点儿小事都能动辄到扯上缘分天注定，一切命里有。每一句都是惊喜，我也变得小心翼翼。大概我早就开始喜欢你了吧。
王家卫在《东邪西毒》中说：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电话那头，你嘴角散开来的那些笑，是不是因我而起。更想知道电话那头的你，有没有和我一样欣喜的不能自已。
4.
原来，有人能佯装关中大洒家，也有人能秒变侬声细雨江南小奴家。
周五，公差完成，想赶早睡个美容觉。
第二天早上看到微信消息，你问我，秦淮河岸夜景不错，邀请我去看看。一条接一条，我电话回拨过去。
那地方不错，环境好，十一假前人又不是很多。你极力推荐。
嗯，好，确实是情侣必游打卡之一的网红地。脱口而出又略显刻意。
“午饭想吃点什么？我过来找你。”你先开口。
“晚上吃火锅比较惬意，我想先休息半天。”
“那先垫垫肚子，别把胃饿坏了。”
十里秦淮，六朝金粉。若不是人生的故事太过曲折，我会更流连她波光粼粼的古朴与质雅。
周日傍晚的风徐徐而来，我先你而到。一路上左顾右看，道路两旁来来往往的游客，开直播的一路high歌。
宽白T恤，淡墨色九分裤，灰色球鞋，戴着运动手表，胳膊上搭着一件薄外套，有礼又不失活力。
一定是夜游秦淮拍了太多视频和照片，只顾着翻看照片，太投入，左滑右看，和你争论构图比例，差点没把相机扔进水里。
一路上惊魂未定，好气不好气，脸色很不好看。
你关心的问，是火锅吃的不可口吗？是冰可乐太凉了吗？是刚才船在转弯的时候晃得有点不舒服吗？还是这次的桃花酒不好喝？又或者是……
想她在家等你，想问问婚纱照拍好的话，选哪张做海报比较适合？是准备好了跟你视频通话，想问你今天有没有准点吃饭，是不是很忙？是……
绕到路边，你放开抓紧了的我的手。
抱歉，刚才人有点多，怕和你走散了。所以拽的有点紧，不好意思啊，手有没有痛？你询问，低下头注视着我手里的相机。还有，你刚才在说什么？
风把鬓角的头发吹到鼻尖，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迈着步子往景区外走。
你跨大步追上来，帮我把外套披在肩上，轻拍了一下后背。不知为什么，鼻腔发酸，刺激到眼眶发胀。终于，多余的水分还是溢了出来。
到底，你还是慌乱了，抽出纸巾帮我擦掉眼泪。摸着我的耳朵，帮把头发别到耳后：“你这只小雪花，怎么天气一热就滴滴答答的呢？”
“还不是因为受了气，搞不好会突然大爆炸。”
“啊，那杀伤力岂不是很强。”
“要不然，你试试看。”
趁着灯光，我回看斜后方的你，像几年前的那个春天。
“小雪花快要融化了么。”
听到你说这话，心情突然好转。可突然意识到不太合适，转身推开你的手，走到路口，准备冷静冷静。
你亮出实习期满的驾驶证给我看，指指路边的一辆小白车，问愿意坐这辆借来朋友的车先回去吗?
车上的我们好像达成了一种默契，对刚才闹别扭的事，只字不提。
晚上的马路不拥挤，格外宽阔，路两旁的风景好像播放加了倍速，可返程的路又好像走了很久。
已经走了20分钟，三分之一的路程里车内一片寂静。
“她……你订婚了？”我打破沉默。
红绿灯变换的间隙，你认真开车，并没有转过头看我。
“还没，下个月。”
5.
走向你的小白车的时候，步子迈的有点急，踩到了路边的一个饮料瓶，你又一次扶住了我。
拦腰抱住，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长脖子，嘴巴点了一下我额头。
你叫我先去24小时便利店坐坐，稍歇一会儿。
我顺便坐在座位上把刚才拍好你的照片和视频，一一从自己手机往你电脑上导出，可是那么好看的对戒，我怎么会轻易忘掉呢？
周六下午的广场，打篮球的男孩们酣畅淋漓。栏杆外的中年大哥跃跃欲试，奈何皮鞋不让进。我打趣，说像极了我们以前学校的操场管制，再好看的脸也敌不过一双守规矩的篮球鞋。
要不，你试试看。我挑眉。
卸下手表，又返回来把手机交给我保管。我全部放进自己包里，用自己的手机帮你拍各种角度的姿势。
中途休息，喝水。
我拿手机让你看刚才拍的图，你嫌弃我手机像素差，你投篮那么帅气的侧脸竟然看不清晰。还是用你的设备，比较炫酷，厉害一点。
我不屑，手机解锁被我知道，相册照片也让我看，怎么这么心大。干脆银行卡密码也告诉我好了，刚好钱包我这。
你弹我脑门，小雪晚这是见钱眼开还是怎么的呢？你大可以打开微信发红包转账啊……
喂，那密码倒是告诉我啊！？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刚才的队友喊了回去，我有点生气。
不小心删掉了一张绝美的擦汗照，你怪我手快，并前往回收站恢复。我说我会操作，抢过手机，匆忙恢复完，赶紧检查是否成功。一张翻过，一张又来。
好看的对戒很耀眼，两只手握在一起，好像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离。我还没有来得急看清两个人的脸，你又按了删除键。
干嘛又删掉。我确定的是，那个男生的脸和我眼前的这张脸是一样的。
这个不打紧。
那什么打紧？我追问。这个你害怕稍用力就会融化的小雪花，突然有点反客为主，咄咄逼人。我怎么成了强势的李雪晚呢？你一定有点意外吧。
你帮我掰开冰棒，我递给你苏打水。
故事为什么从3年前开始呢。
你来西安的那一年，是赶上休假。离开陕西几年，没什么去处，你申请加入了校友群，毕业的好大一部分人都是在西安读大学，你在群里找到了校友，我的新媒体朋友。大概许久没联络，大家都分外友好，想要快点知道近况，包括你造的导游。
你找同学吃饭，导游的热情发生在有我在场的饭桌上。
你想冲我笑，不知为什么我一直在躲闪。你想找到共同话题说西安哪里好玩，我却哪里也不感兴趣。
索要联系方式未果，你丧失下一步的勇气。
1年后的校友群，你看到我在社区动态里不停的活跃，编辑文案，频繁发图。
你开始想要了解，有我的生活会有多大的惊喜；回家后的你从头开始有多么难，但我积极的早安卡会鼓励到你；即使每天写写毫无营养的报告，你还是想找一点共同话题跟我说。毕竟，生活还是充满积极向上的气息……
吃完冰棒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肩膀微动。
6.
合上电脑，我调整呼吸。
从包里翻出镜子，不知道是要擦去鼻翼两侧油还是脸上的眼泪。
你摇下窗子。还有十分钟到城区，要不要喝点粥？
我摇头。
你又摇起窗户，提醒我小心着凉。
我看着道路两旁闪过的路灯，预祝你订婚快乐，想不出任何优美的词，只能说，恭喜恭喜。
你答谢谢，不笑又不言语。
我怀抱笔记本，试图与你保持距离。可能猜错了我的意图，你递给我一只口香糖：嚼一嚼，会好些。
一点也不默契了，我只是想放松一下，你猜是我晕车了么？
明天中午的飞机，要一起走么？
问完我就后悔了，干嘛要多此一举，明明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7.
下飞机后，我坐地铁回家。你有好友兼司机来接你。
没有说再见，落下了一个小包。
我向单位请了一天假，请你吃饭，拿回我的小包。
周内的下午六点，拥挤的有点刻意。我提早到了。
坐在定好的位置上，看见你进门拿着我的小包，找前台的服务生说了什么，在走向我在的方向。
不一会儿，服务员走来询问，今天是二十年店庆，情侣坐可以有赠送，以下是可供选择的菜品和饮料，看二位需要什么。
我们真的有夫妻相吗？还是他们为了促销瞎说。
我刚想开口说明，你接过菜单，说。我们先看看，看她喜欢哪一个，稍后再喊你，谢谢。
话毕，你看向我，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在想什么。
真的，我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因为我们都把彼此放在心上，我们会在休息日约好看电影，你在大楼上班，我带你熟悉西安的角落，看这个城市的日出日落。我们一起上班、学习，你带我跑步，我教你熬粥，我们在西安安定下来。
每一个夜晚，我为你读书，你听我读书；你拿来纸和笔，我专心写日记，写我们去过的地方，看过的电影，喝过的桃花酒，心里重要的人。留给以后的孩子，在未来的日子里。
每一步计划里都关于你。
在这些所有的未完待续里，多了一个前提：你握着另外一个长头发女孩的手，十指紧握。站在我对面，那女孩对我说，我打乱了她的梦。我自己的故事，要自己写剧终。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那个发消息找你的女孩是旅行社销售，为什么都到现在了你还来找我？”
服务员上完菜，你开口：这个你放心，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再见面，错过的都错过了，我们就要期待新的故事，有部分误差起因在我，我会把一切处理好，你放心……
赠送的桃花酒刚端上桌，我摆手说，我们吃好了，这个不要了。
服务员诧异，看向你。你点头应允。
怎么是这样，我不过是不想再错过你。
好好地，为什么要挤破头闯进你的生活里，为什么骗自己，为什么要耍赖，为什么要为难你，为什么把自己看的这么轻，为什么要在既定的剧本里强行加进自己的名字。
瞬间你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迎着我冷冷的、恨恨地不甘心。我对你笑了，很释然的笑。
整个城市夜间未褪去的热浪，我回头看十字路口和我一起等红灯的你，眼泪倏的一下就溜了出来，我立即转过头。
对面霓虹闪烁，人来人往，有打着电话匆忙赶路，有面无表情步履匆忙。
可真是容易融化的小雪花。你拍拍我的背。
可不是嘛，也很容易的被你骗呐。
快10点了，我想早点回去，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这个点了，我送你回家吧。”你补充，今天没有喝酒。
“不用了，我自己回家。”
话毕，我指指亮起的绿灯，“走了，拜拜！”
“嗯，再见！”
我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你大概没有听出我的意思，好像再多一句解释都没用。
“喂，李雪晚！”
刚迈出第一步，你开口叫住我，“路上小心！”不失关切。
8.
嗯，我一直很小心。
我一直很谨慎，小心翼翼。两年前，你送过我后，我再没让其他男生送过我回家。
这次，你放心吧。
以后也不要再担心了！
我亲爱的男孩子，或许应该属于我的男孩子，我这次走开了。即使命运再怎么颠簸，在这座城市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噢，在刚才删掉你的联系方式之前。我给你寄了个新婚礼物。
记得你说缘分不算晚的那次，我们喝的桃花酒么。
味道很好，清甜不烈。我从朋友那打听到，它的创始人给取名叫“成双”。第一次亮相是创始人好友的婚宴上，广受好评，后期市场推出，专为有情人。
在翻到对戒照片之前，你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通知婚宴的酒店地址。以为你要赴宴，我记下了那个地址。
我走到了马路对面，红灯再一次亮起。不知道下一个路口会碰到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下一次上车会遇见怎样的人。只知道再也不会有你这样的人。
错过了
就这样错过吧！
以后就不打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