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小超
有一段时日,我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对象担忧我的健康又害怕我成为啃老族,小心翼翼的建议我考个教师。老师职业勾引起我无限的瞎想,这里不是岛国片里的教师情结,而是真真狗血的学生时代。再说教书育人这种危险的事,我是害怕去做的,朋友们都知道我这人痴痴傻傻、疯疯癫癫,有其师必有其徒,倘若我把学生教成这样,那家长们还砸了学校的大门,争先恐后的挤进教室,不把我生吞活剥了,这太危险了。再一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学生们再吹捧起哄,便在课堂上骂了校长、传播了小道消息,被学生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引起恶劣影响,紧接着被校党委炒了鱿鱼,这不又成了家乡大姨大婶聊天的闲资。干老师难,已经在十里八乡出了不少丑了,就别再给他人添笑料了。
当陶园的桃花已经凋谢,高大挺拔的核桃树上胡桃一颗不剩时。迎着九月的秋风,怀着上学如上坟心情的我和小伙伴们迎来了高二开学。
开学典礼上,校长激情澎湃的发表着演讲,“在这金秋飒爽,百果飘香的九月,我们迎来了……”且看台下的同学们,精神饱满,聊的火热,大家一只牛又一只牛吹了起来,吹的不亦乐乎。此时的我已进入修仙状态,遨游三十三重天了。紧接着一阵掌声,把我拉回地面,校长隆重宣布开学典礼圆满礼成,多年后,我回忆起这场典礼,印象只剩下校长说的普通话不标准。
各班有序带回,晚自习时我们见到了敬爱的孔snow 先生,孔先生说她迟到了,最晚抽的签,事实证明那年孔先生的运气不太好。孔先生遇到了我们这群看来规矩认真,不看时上房揭瓦的熊孩子。今年的孔先生倒了霉,栽在了我们手中。若干年后在她的回忆文章里,她仍觉得我们很可爱。
孔先生是个女生,个子差13厘米就到一米七了。穿一身黑色上衣,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一双小牛皮鞋。至于外貌,我就不形容了,诸君自行脑补。孔先生见我们第一面,摔了插在教室的万能充电器,撒了泼,摆了脸。一副气势汹汹吃了我们的样子。举例子摆事实,警告我们老老实实,少耍花样。但学校的事从没有这么顺利的。
孔老师是个内心极温柔的人,但老装出一副欠了她钱的脸,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别惹麻烦。其实那时我们都差不多到了懂事的年纪,孔老师如果以她的本来面目做朋友,也就没后来的热闹表演了。
我觉得孔先生是个极有喜感的人,由于孔先生老是摆着一张脸,吓唬我们。不久,就有邻班同学给孔先生发短信恐吓。(那时孔先生教邻班物理)孔先生忿忿不平,要找当警察的童鞋查出这个捣乱分子,也不知孔先生咋想的,至于和学生斗气吗?更不知孔先生咋想的,孔先生竟怀疑这事是我干的。孔先生多次暗示我这事是不是我干的?要是我干的,我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我那时是个直脑袋,一根筋,出了名的糊涂大王。而且以我的性格,我要说你坏话,直接就上了,况且那时我没手机,又扣到短信都舍不得发。这事后来稀里糊涂,不了了之,全程孔先生气的不行,我们笑的不停。
课间时,听同学说孔先生与男友通话,孔先生很生气的问候男友的妈,边聊我们边笑。我的姐,男友的妈妈现在已是你的婆婆了,这事我就给你压下了,免得漏出去,再挑起你婆媳矛盾。孔先生很爱我们这群淘气包,当年她没有经验,内心胆怯,摆一副脸子,吓退我们这些豺狼虎豹;免得为祸山林。
有一回,孔先生嘱咐满天星去送文件,满天星一句“忙,不去”,转身而走,把孔先生一个人留在了办公室内,那时的孔先生很孤单,很可怜。事情接二连三,先是大高个拆了学校床板,跟宿管员起了冲突,后是级部主任查了宿舍,大滨训了主任。文科第一哥搬出寝室又搬进来。文科第一哥和蒋帅哥同喜欢一位女同学,唇腔舌战。你送奶茶我送可乐,你前后位调情,我尾随献爱。又是我班同学聚集打牌,热热闹闹,精彩纷呈;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孔先生受着我们的气,又要帮我们擦屁股。那时,通常的情况是,我们惹了事,孔先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刚开口训我们,我们十句话顶了回去,孔先生一脸愕然,脸憋的通红;然后孔先生再帮我们把事摆平。我们和孔先生是兄弟,孔先生就是大哥。
鸡飞狗跳的一年,英语老师的女儿,跟我们同级,喜欢上某班的一个帅哥成了情侣,英语老师遇见女儿与帅哥携手走在操场,只说了句“你是跟他回家,还是跟我回家吃饭?”这事就这么解决了,我英语老师是最好最善良的人。回忆起他,我心中有一股暖流。
周日,晚自习上到第三节,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大摇大摆的来了,马胖胖瞅见我,勾着头过来说“我把孔snow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踢出去了”。我大惊失色,一把抓住马胖胖的领子:“哥,你胆子太大了,这事咋干的这么漂亮,要不要摆个场子,压压惊。”那天晚自习孔先生交待了一些事,重点批评了一些同学。转身朝门外走去,马胖胖吃了熊心豹子胆,喝了猪油昧了心,悄悄尾随孔先生到门口,孔先生往外走,马胖胖一个踢的啪的划过去。孔先生一张幽怨的脸转了回来,马胖胖的心碎了一地 ,孔先生的心也碎了一地。孔先生伤心的说:“我可知道我在同学的心里是啥样的了,连你这么老实的孩子也这样。”孔先生牟子里含着泪花走了,从此没再查过班,高二就这样落幕了。
回想起来,我仍记得孔先生的好,像她这么爱学生的老师已经很少了,一只喵喵带着老虎的面具,最后漏了馅,被一群调皮熊孩子调戏了一般。唯一遗憾的是我班第一人民公敌是孔先生,第二个就是我。只是这些往事已成为了笑谈,如天上的云,飘走了。仅已此文敬献给我的老师孔snow,我的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