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深秋的傍晚。
街上的灯光已经亮了,闪烁的霓虹灯在提醒工作一天的人们该回家了。路面上车流不断,行人熙熙攘攘。各种小吃售货车也粉墨登场,小孩子打打闹闹,似脱缰的野马。一片繁华。
我们几个黑车聚在一起逗地主,过来个坐车的说走就能走,不耽误事,既打发了时间,也不影响生意。
车就象走马灯似的,你来了我走了。由于车上没有表,价格是双方商量着来的,你情我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车。
十点钟有一趟长途车经过,等活的黑车走了大半。我旁边的车接了个七八十公里的活,高高兴兴的走了。时间象流水,笑闹间都一点多钟了,跑的不远的车也回来了,说几句笑话,收车回家了。
三天过去了,又到夜晚了,黑车聚到一起。打打闹闹一片和谐。那天我旁边接了活的司机好几天没来了,就问和他住在一块的另一个司机。老王这几天忙啥呀?
小刘说听说,老王卖车呀不干了,说找个地方上工呀。大家伙问为什么啊?干的挺好的,关键是自由,也断不了零花钱,有啥不满意的。
小刘说老王那天出车,回来的路上经过一条机场跑道,两边长满了已经干枯的野草。那天车回来时,他发现在路上有只羊在前面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走着,老王心里一动,想要是再捡只羊就赚大发了。于是就猛追,他追的快羊也走的快,他追的慢羊也走的慢了,始终三两米追不到。羊从跑道进入草地,老王也赶忙把车停到路边让灯光照住草地,自己去追那只羊,羊走的并不快,跑了七八步一把就抓住了。这时羊回过来头,长着一张人脸。还是张笑嘻嘻的脸。
哎呦妈呀!这下老王懵了,头发竖立,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爬回车上,摸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终于点着了,猛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几根烟以后,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再找那里还有啥羊呀。自己给自己壮胆,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一边抽烟,一边开车望回走。就这还老感觉后脖埂发凉,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跑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