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松本石根到上海来,就成为了青玉楼的常客,他瘫坐在坐席中间,右手端着小二刚满上的酿酒,直勾勾的看着戏台上的女人。
戏台上朝歌一袭青衫,长身如玉,飘然如仙。一瞥一笑皆是万种风情,眼角勾人,摄魂夺魄。
一曲终了,掌声如雷。
“好!”松本石根放下酒杯,大声为朝歌喝彩。
“太君,我今儿表现怎么样?”朝歌取下头冠,换了一身旗袍来到松本石根面前,眼线在眼角处上扬,有几分妩媚的风姿。
松本石根一把拉住朝歌,示意朝歌坐在自己旁边。他倒了一杯酒,“朝歌小姐,来敬我一杯。”
朝歌芊芊玉手轻轻推开酒杯,“太君,我们做这行的,碰不得酒,会坏了嗓子的。”
“我让你喝你就喝!”松本石根呵斥道。
“可是太君 若真是坏了嗓子,你可就很久不能请朝歌唱戏了,朝歌也是为了您着想啊。”
松本石根咽不下怒气,一把将给朝歌的酒杯摔在地上,“八嘎!”
他把视线从朝歌身上挪开,嘴角抽搐,一手抽出口袋里的手枪,抵在朝歌的脑门上。
“太君!”
二楼一穿着西装的人盯着松本石根,这时像是等到了时机,她拿出枪,对准他的心脏。
她拉枪栓的动静惊动了松本石根,抓紧机会扣动了扳机。
“砰!”
青玉楼里的客人们听见枪声尖叫作一团,有的拿着包放在头顶,有的双手捂耳,都急匆匆的往外跑。
她起身离开,用眼角余光看到了松本石根。
松本石根没有死,他身边穿旗袍的女人肩上却中了一枪。
松本石根拿她当了盾牌。
“该死!”这个女人扔下一句脏话,混进逃亡的人群里离开了青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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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迟遇回到住所,把手枪和帽子扔到沙发上,“陈昱回来了吗?”
“回来了,你的衣服真是不合身。我下次可不做假扮你这种事了,呐,在火车站给你们买的酒。”陈昱从房间走出来。
“谢谢,松本石根那龟孙没死得了。”周迟遇噗一下倒在沙发上。
陈昱的脸色变得凝重,“怎么说,你被发现了?”
“没有,松本石根拿他旁边的女人挡了一枪。”
“青玉楼……朝歌? 迟遇,你把朝歌打了?”
周迟遇满脸懊恼,把头撇向一边道:“你以为是我想打的吗。现在日本人正在全城封索,松本石根派人封了火车站,咱走不了了。”
“那朝歌呢,她正在医院疗伤吧,不打算去看看吗。”
“有我去的必要么,她有她那位师傅不就够了吗。”
与此同时,周迟遇脱下西装外套,把先前穿在陈昱身上的大衣披在肩上,“我去买烟。”
她走出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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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明月高悬泛着森森的寒意。周迟遇独自走在街头,她买了几包烟,但没有抽,因为不会。背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站住!前面的是什么人!”带头的日本人蹩脚的中文喊话。
周迟遇不屑回头一瞥,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烟。
日本兵立马喜笑颜开道:“原来是周老板,小的唐突,您慢走。”
目送这只日本的巡查队走远,周迟遇望着转角,终是狠不下心,认了输,朝医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