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场景和音乐过于震撼,让台下的人暂时忘却了害怕,台上演的是霸王别姬,和历史记载的内容不同,故事更多以项羽的视角重新讲述了这个凄美的故事,背叛、欺瞒、利用,“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倚,眼见得孤与你就要分离…”,台上的花旦唱的情深处竟留下酸楚的泪水。故事在虞姬为项王舞剑时到达高潮,但是突然动作和音乐都戛然而止,只见虞姬拿着剑对着项王,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只有在剑锋上的灯光还在跳动。突然的剧情让人错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只是还没有看到结局,身下的凳子就突然消失了,“啊!”,三个人经过了短暂的失重,掉到了软垫上。
严峰拍了拍身上的灰,“吓死了,还搞偷袭。你们记住了么,刚刚那个唱戏的一直重复的那句词,后面肯定有用。”
王欣宜点点头,表示赞同“是的,否则不可能一直重复。原来霸王别姬的故事还有隐情,也许项羽最后的处境根本就是有人串通好要陷害他。”
王嘉莹想到最后一幕,心脏有点闷闷的,“经历了这么多,在生命最后一刻还被深爱之人背叛,太可怜了。”
三个人缓过劲就开始观察新环境,这个房间构造很简单,四面墙上挂的全是舞台用具,蟒袍、靴鞋、长枪、脸谱,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严峰看到道具枪就忍不住上手想把玩一番,可是谁知长枪就像是焊丝在墙上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气的严峰踹了一脚,长枪竟被踹动,轻微地陷入了墙壁,“嗯?好奇怪”,严峰加大了力气,把长枪完全摁入墙内。瞬间轰隆作响,一面挂满面具的墙逐渐变得透明,隔壁房间的构造也收入眼底。
“李砚奕!余克!”,严峰看见了分开的同伴,焦急地拍打着透明的墙壁,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惜这应该是单面墙,隔壁看不见他们。只见那边房间摆放了很多弹奏乐器,还有偌大的电子屏上轮播着霸王别姬的戏词,但是每次到“正是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俘寒…”就戛然而止了。李砚奕和余克全然不知自己的伙伴就在隔壁房间看着他们,他们正仰着头对着一面墙讨论着什么,眉头紧锁。
眼尖的严峰看见墙上的音符,大叫一声“你们看!那面墙上有文字对应的五线谱音符!”。
王嘉莹和王欣宜也看到了画满了五线谱的墙,“是不是要等他们解出题,我们,才能相见啊。”
“不应该啊,这种剧情一般都是要我们合作才能过关,否则就没必要把我们分开了。”王嘉莹一边说一边在狭小的道具室翻翻找找,突然看到几件和京剧行头风格不符的马褂,狐疑地把它们拨开,“果然!”,衣服后面竟藏着一个数字键盘。
“既然他们看不见我们,那只能靠这个键盘沟通了,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难题是什么。”严峰看了看了键盘,挠挠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嘉莹安静地看着隔壁房间沾满整面墙的电子屏,尝试地摁了摁键,可是电子屏还是我行我素地轮播着戏词,过了大概十分钟,戏词又跳到了“赢得沙场战俘寒…”,王嘉莹试着在键盘上摁下“779”,突然电子屏上出现了“十数载”三个字。
“牛啊姐!快快快把刚刚那句话摁上去,他们肯定就是缺一句话!”严峰一看事情有所转机,马上从地上弹起来,看着王嘉莹无动于衷,忍不住催促,“干嘛啊,快点快点!你不会是项羽的卧底吧!”
王嘉莹尴尬一笑,“我不会打九键,刚刚我也是猜的他们对应了什么数字。”
最后,多亏了王欣宜才正确把最后一句戏词输入正确。
“啧啧啧,这不是bug么,万一只有我俩不是再也不能见到他们了?”严峰摇摇头。
“这还不是要紧的,你们看他们好像还要弹奏乐器。”王欣宜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李砚奕和余克得知最后一句戏词后,成功谱写出了一段乐曲,但是这还没有完,他们必须按照乐谱,用乐曲准确弹奏才能过了这关。
“完蛋了,隔壁都是大老粗,谁看得懂五线谱啊!”严峰又泄气了。
“都像你一样啊,放心,李砚奕会的。”王嘉莹白了严峰一眼,用信心地眼神看着那个坐在古筝面前安静的身影。
李砚奕先是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动作轻缓,虽然是第一次接触古筝,但好在有钢琴的基础,对着谱子来回练习了几遍,他已经可以流畅弹出这一小段音乐了,然后对余克说了什么。余克见他准备好了,就走到墙边摁下了一个摁钮。短暂的电流音传了出来。接着,一段淡然的音乐从李砚奕手下流出。王嘉莹的视线不自觉落到了他的手上,不是瘦骨嶙峋,关节也没有过分突出,那是一双匀称的、被修剪地干净利落的手,视线上移,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掉落,让李砚奕衣服有点不平整,王嘉莹看着他脖子上因为注意力集中而紧绷的神经,反应过来后慌忙移开眼睛。
李砚奕弹奏的是刚刚舞台上所演出霸王别姬,和演出结局一样,在“铮”的一声后,手上的动作就停止了,房间里只有最后一个音在回荡。当最后一个音符也消失时,连接两个房间的一扇门也弹开了。余克和李砚奕舒了一口气,互相对掌拍了一下,然后就听见了严峰咋咋唬唬的声音,“余克,李砚奕,呜呜呜终于见到你们了!”
“哦!所以刚刚是你们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余克疑惑。
“我们爬出通道以后,看了一场戏,没看完就掉到你们隔壁房间了,这是个单面墙,我们能看得见你们。”
“哦~难怪了,我和奕哥可惨了,承受了太多。”余克用衣服擦了擦眼镜
“哈哈哈哈哈,怎么突然叫上哥了。”王欣宜笑。
“你们是不知道刚刚有多惊险,多亏了奕哥,你们都没看到奕哥的临危不惧和足智多谋!”,余克一脸崇拜,“而且奕哥居然会弹古筝!太全能了!”
“别夸了别夸了,要骄傲了,也没干嘛,而且人家都给了古筝的弹奏方式,只是你没耐心看而已!”,李砚奕被夸的不好意思,赶忙制止余克继续发挥,“我们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我怕到时候那些黑衣人又来了。”
“你们也看到黑衣人了!?”王嘉莹想到那些面目狰狞的黑衣人就后怕。
“是啊,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是被他们押进来的,他们还把门给锁了,我们现在应该要找钥匙了。”李砚奕看了看周围说。
一行人有了目标,分头在乐器室找起钥匙,李砚奕凑到上锁的锁眼观察了一番,“大家,要找六齿的钥匙哦”
“好。”众人应声。
因为对隔壁房间充满好奇,李砚奕从刚才的小门进入了隔壁放满行头的房间。
“嗯?你也觉得钥匙在这?”王嘉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来人。
“我只是好奇这个房间什么样。”
“没想到你还会弹古筝,真是全能”王嘉莹揶揄了他一番。
“再夸我可是要飘了,严峰刚刚有好好保护你么?”,李砚奕停下手上动作,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脸色不太好”。
王嘉莹注意到他说了“你”而不是“你们”,心里一热,谢丽臻是一个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朋友,她们虽然是三年的闺蜜,但她的性格决定了,这段友情更像是拍档。而和李砚奕的相处更温情,他总是能细心的感受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原来这就是被朋友偏爱的感觉。“没事,可能就是累了。”
李砚奕看她虽然脸色欠佳,但精神还不错,也就没说什么,拧开一瓶没开封的水递给王嘉莹,继续找钥匙了。
突然,这个房间好像和俩人佩戴的配饰起了反应,触发了什么机关,房间里的灯突然变得忽明忽暗的,王嘉莹害怕再次和李砚奕分开,紧紧地捏住了他的衣角。李砚奕低头看看王嘉莹紧张的脸,顺势牵住了她的手,用身体把她挡在墙角。可能是手心传来的温度过于温暖,也可能是神经紧张,王嘉莹没有挣开手,反倒像救命稻草般紧紧反握住他的手。这是俩人的第一次身体接触,虽然当时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但多年后回想仍觉得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