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到那年我还在小学六年级,到现在已经已经将近十二年时间了,从她离开人世后,有一整子时间每逢午夜十二点过后,我家栓在地坑院上面看家的大黄总是发出特别难听的犬吠声,和平常的吠声大相径庭,听上去更多的是种害怕,恐惧和无助,又好像在和它的主人诉说着某种不安。
爷爷去世的早,在他走之前他和奶奶住在中间的三间窑洞里,他住最靠西边的屋里,奶奶住最中间的厨房里,右边靠东的那间窑洞是曾祖父病危的时候住的,他老人家走后那间窑洞就再也没住过人,堆放了一些闲杂物品。奶奶家三面用土墙隔开,左边是我家,右边住的是大伯家,中间面朝南的围墙中间开了一个土质门房。在我的记忆中爷爷奶奶都是脾气特别不好的哪一类人,他们见不得小孩子吵闹,经常晚间我们兄妹几个捉迷藏玩得真开心呢,就会被爷爷一声大吼吓得都不敢出声,乖乖的回自个家里带着,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堂哥偷偷的摘了爷爷家一个没有成熟的西瓜被他老人家发现了,知道自己在太岁头上动了土,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第二天吃过早饭妈妈正洗碗呢,我听见爷爷的脚步声快速的向我家移动,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吓得躲在门角处不敢看他,他走进屋里环视一圈,我还是没逃过他的手掌心,他二话不说朝我脸就是两巴掌,甩完转生就走,全程没说一句话,我眼前直冒金星,没敢发出一丁点哭声,他老人家一走,我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后来五个手指印在脸上掂了三四天,当然堂哥和我一样,因此孩子中没有一个喜欢他们老两口,晚年间也算过的孤独。
奶奶过世后这一家子人算是全没了,只留下大伯家和我家因为贫穷还继续生活在半山腰上,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白天在正常不过的大黄夜间就像发疯了一样乱咬乱叫,每每这个时候家里人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在慢慢逼近,然后爸爸就穿上衣服拿上手电筒出门喊几声,然后在附近看看是不是拴在上面的两头老黄牛让贼给顺走了,大黄看到主人亲切的摇摇尾巴,舔舔干燥的嘴唇,仿佛一下在找到了安全感,一切正常后父亲就回家睡觉了,不一会儿,大黄又叫起来了,到鸡第一次打鸣后才安静了。这种日子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月,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加上白天干了一天的农活,夜间还休息不好,这长期下去就算是刚劲铁骨也的垮掉。
一天吃过晌午饭,三伯加正好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阴阳师,安顿地方,图个吉利,完事后,爸爸站在这座山卯上使劲的喊住在那座山上的三伯,最后算是喊通了,(这在当年的乡下,这种通信方式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最后就把哪位法师请到家里来,让给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别说他还真有两把刷子,一瞧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他说你们这地方本是三户人家,中间的老地方相当于人体的大脑、躯干,两边散开的相当于人体的四肢,这大脑都没有了,留下了一个没有头的四肢,狗看到的是一个没有头的不完整的躯体,它害怕才叫的,这一说突然感觉有几分根据,他继续说这种情况能治的了一时,治不了一世,最好的办法就是搬离这里,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那就先治一时吧,他化了几套符,放在食物里,给狗吃了就好了,果真见效,当晚大黄就停止了大叫。
有人说这种东西你相信它就存在,你不信他就不存在,我半信半疑,一直以来都是持怀疑的态度。后来赶上了国家政策,农村新农村建设,算是彻底的和那个我度过整个童年时期、少年时期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远离了。再回到哪里就是每年的逢年过节给已经长眠于此的先人上坟,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能保佑后代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