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街上无人,雨瓢泼地下,只剩下路灯还在风雨中坚守。当然,还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在等车,是陆左。
陆左撑着伞躲在公交车亭下,两眼四处张望,就为了寻得一辆出租车。
“你是在等出租车吧。一个落魄的归家人。”突然,陆左旁边有个人不请自来,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陆左疑惑地把头偏向旁边,是一个高瘦的人,瓜子脸上有着一双鹰隼般敏锐的眼,在黑夜中仿佛是在发光。
“你的行李,还有一般在这个车站等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要去客运站的人,所以我推测你应该是要回家。”鹰隼眼仿佛看穿了陆左一样。
“厉害啊。”陆左呢喃着,这时一辆黑色的出租车向他们开来,陆左看了看车牌号,“嗯,4040。没错。”于是准备提着行李进去。
“不介意我们一起坐吧?归家人?”鹰隼眼还没征得陆左的同意,直接钻了进去。
“这。。。”陆左无言以对。
“没事,两个位可以载你们,只是你们不同终点下而已,没事的。”司机盯着前方的雨幕,轻飘飘说了这句话。
“那好吧。”陆左看着司机的背影,无奈的说道。
“那谢谢了,绿帽子司机哈哈哈。”鹰隼眼感激说道。
“你这样子算哪门子的感谢?”陆左刚一说完,司机猛然发动油门,差点把陆左摔下来。
司机好像生气了,陆左心想。
“彼得先生,您的观察力很强嘛,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司机边开车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嘿,归乡人,你能不能看出来他戴了绿帽子吗?”彼得炫耀地对陆左问道。
“不知道,也懒得知道。”陆左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雨仍然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旧街道上的路灯越来越少,两边旧时楼房逐渐倾向于黑暗,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悚。
“你看,他左手无名指上有戒指脱下又穿上的痕迹,而他的衣服看起来明显也很久没洗了。有戒指说明已经结婚了,又脱又穿证明他还挂念这段感情,可惜身上衣服没洗又这么晚出来开车则说明他老婆已经不关心他了。所以我大胆推测他老婆出轨了。”彼得洋洋自得说道。
“厉害,全都被你说中了,不愧是塞纳河畔最为著名的侦探。”司机依然不咸不淡地说道,口气里似乎摆明那个被戴绿帽子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样。
“侦探和小偷、强盗一个族类的东西,其臭无比这句话说的就是你这类人吧。”陆左看着手表,厌恶地说道。
“侦探先生,去车站的路这里公寓曾发生一桩凶案,一名女子半夜被杀死在卧室,巴黎警方到现在都遍寻凶手不得你可曾耳闻?”司机出了个难题黑侦探。
“知道,我那时去勘察过现场,凶手是一刀割破动脉导致大出血致死的。从现场来看,凶手是熟人但是与死者关系不好,是她的丈夫。”
“哦,何以见得?”陆左好奇地问道。
“因为在卧室有发生过扭打的痕迹,但是门锁没有破坏的迹象。最重要的是她与丈夫关系很差,而且案发之后丈夫下落不明。”
“虽然你人不怎么好,但是头脑倒是挺好使的。还有后来呢。”
“后来我根据一些线索推断出凶手的去向,但奇怪的是到了莱茵兰河边线索就断了,这也成了巴黎的悬案之一。”
“之一?”陆左好奇地问。
“在那件案子发生后三个星期左右,莱茵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表明看上去是他杀,但是由于尸体杯破坏得太严重,仅仅能分辨出是男性之外,其他一无所知。”彼得略有遗憾地说道。
“而且,那具尸体在发现后第二天晚上,”彼得顿了顿,“不见了。”
“去哪里?”陆左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这也是我当名侦探的遗憾。在我职业生涯居然还有两桩解不开的案子。”彼得垂头丧气。
“这倒有点恐怖哦。”
“这哪有什么恐怖的,兴许是被人偷了呢,这案子后来我就没管了,毕竟在巴黎除了我喜欢的刺激案件,还有美女是我唯一带来新鲜感的动力了。”彼得说到这里就兴奋的搓着手。
“彼得先生,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线索哦呵呵。”司机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
“是嘛,你这个开车的倒能给我提供什么线索。”彼得很不服气,反唇相讥。
“那桩凶杀案子,死者是我老婆。我是她丈夫。”司机一字一顿地说道,“哎,先生,车站到了,下车吧。彼得先生不要动,我带你去看线索。”
于是陆左下车了,带着行李跳下车。跳下车的时候还隐约看到了司机有点腐烂的侧脸。
陆左刚两脚着地的时候,车子带着彼得先生的哭叫声开走了,消失在黑暗里。
陆左心有余悸地在车站呆了一夜。
当陆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车站的人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他揉了揉眼睛,仿佛昨晚发生的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老板,我买一份报纸,车上看。”陆左在上车前特地在车站旁边买了报纸。
“好的,先生早上好。”老板抬起头,笑着对陆左说道,脸上还有点腐烂的痕迹。陆左顿时清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上了车,似乎还在回想昨晚的事。
“警方今天开记者发布会了。”车站工作人员对另一个工作人员说道。
“又发生了什么了。”
“你知道吗,上次莱茵河里不是有具疑似他杀的尸体神秘丢失嘛。”
“难道有人发现了?”
“不是啊,今天有人在停尸间发现了那具神秘尸体回来了。似乎从来没有丢失过的样子。”
“那身份知道了吗?”
“这才是这事的奇怪之处,当时调查这桩案子的不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彼得嘛,你猜这尸体怎么着,警方在尸体里找到了彼得的身份证明。而且经过最后确认,确实是彼得的尸体无疑。”
“那当时调查案子的彼得是谁?”
“不知道,这才是这案子的恐怖之处,一个死者调查自己的尸体,想想都毛骨悚然。”
“是啊。好恐怖。”
这是陆左在上车前听到的最后一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