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给初三的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我们通电话次数不多,但是每谈话都很愉快。这次,我们依旧像老朋友般谈笑风生,然后他例牌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当时站在19楼的阳台,夜风很大,吹得我的脸有点冷。我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敷衍他,认真说道:“除了工作,我最近在努力学习我喜欢做但是一直没做的事情。因为不会,所以学习起来很抓狂,但是我好像乐在其中。”
他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对啦,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啊!你早就应该活出你自己想要的样子了。”
真的如此吗?真的可以吗?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才认真审视自己,认真问自己: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是否还有得救?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我没得救了。因为跟别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基础都赶不上,怎么去跟别人拼优秀?可是卡罗尔·德韦克的一句话却让我如梦初醒,我决定放过自己,去尝试,去尝试着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
“你的基本能力是可以通过你的努力来培养的。即使人们在先天的才能和资质、兴趣或者性情方面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同,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努力和个人经历来改变和成长。”——卡罗尔·德韦克
这是卡罗尔·德韦克在《终身成长》的第一章的一句话,读到这句话之前,我每天都在犹豫要不要去做那件我想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行动的事。不去做,是因为我害怕失败,我害怕自己做不到。当我被这句话吸引住,然后快速通读了整书之后,我决定像卡罗尔·德韦克说得那样:回归自己,“让自己更关心自己是否能提高自己”,而不是一直在怀疑自己,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这种害怕还得从我初三的时候说起。小时候我读书从来不用功,靠着基础好,随便考考就有八九十分(一百分制)。特别是语文,我除了分数高,作文还经常被其它班语文老师拿去做范文评讲。初一和初二的时候代表学校参加市作文比赛,都是妥妥地拿一等奖。
初三的时候,班主任刚好是我的语文老师,他也决定派我去参加市的作文竞赛。但是他后来却取消了我的参赛资格,因为我有一天突发奇想,把他在班上要求的话题作文写成了我前一阵子在书上看到的某一篇科幻小小说的格式。大概内容可能只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某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醒过来,然后发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的屋子外,一片废墟,满目苍夷。我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前,想看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结果这时候,门突然吱嘎一声响了……
我是等市比赛完了才知道我被另外一个同学代去比赛了。我去找班主任理论。他说:你这么善变,万一在比赛场上写出这样的作文,我怎么向学校交代?
当时的我觉得气炸了,觉得被羞辱了:你都没让我去参加,你怎么知道我会写那样的作文?况且我这次只是写来闹着玩的。我不甘心自己就因为这一篇心血来潮的异想天开就被他剥夺了参赛资格。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说来奇怪,这次事件之后,每次作文课,我心理都有一条刺,我甚至害怕写作文,我怕我自己写出来的作文不是36分,而是重写。
我接受不了我写不出好作文的事件再一次发生。但是事与愿违,我越怕就越排斥,越排斥就越写不好,到最后,我真的不会写作文了。我惶恐不安,心理害怕极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种情绪后来附带影响了我其它学科,甚至在考试的时候,我的数学每次都不及格。
结果可想而知,那年中考,我没考上我们市一中,只能去二中。去了二中后的我对自己的能力更加怀疑,对学习更加没信心,全然没兴趣。
直到在卡罗尔·德韦克的《终身成长》看到这句话:一个固定型思维模式的人,他会在各种消极的时候埋怨自己:错过了一个学习机会,被贴上标签,因为事情需要努力而感到泄气。原来我的智力没有降低,只是一直陷入了固定型思维模式中,没有自救,同时也没有人来救我。批评我的那位班主任老师,其实他也是固定型思维模式的人,他用我一次的失误就全盘否定了我,并且作为带着他的固定型思维,他并不懂得指出我的错误后,用正确的方法引导我回到正常轨道。他放任当时陷在固定型思维“把发生的事情作为衡量自己能力和价值的直接标尺”的我继续惊慌失措,没有意识到自尊心极强的我因为他的一次否定信心全崩溃!以至于不知道怎么面对那样的自己。
合上书本,我一直在想,假如当年我的老师看过这本书,他懂得其中固定型思维的坏处会给我带来的伤害,我的当年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我现在的生活会不会是另一种状态?
可是历史都是没有假如的。发生的只能去面对,既然我解开了自己十几年以来的心结,当下要做的就是大步往前走,像卡罗尔·德韦克在书中说的那样,用成长型思维去思考,“不给自己贴标签,不对自己失去信心。即使沮丧,也准备好了去承担风险,直面挑战,继续为此奋斗。”
从今天开始,我所要关心的就是,我是否为了我喜欢的事情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并且一生为此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