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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四联弹丨底色」主题征文「古风言情」组

七月的早晨，天空堆积着厚厚的云层，密不透风，让人感觉浑身燥热不安，情绪也跟着越来越压抑。

班车敞开窗户行驶，风的流动带来了一丁点儿的凉意。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凄惨的呼救声从班车的后面传来。

我把头伸出窗外，只见一位着装入时的年轻女子被一个中等身材穿着白衬衣的青年男子用匕首刺伤，顺势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她的身边流了一滩血。距离女子最近的一位小伙子士听见求救声，立马转身跑过去，并对着正在远去的一群人大声喊道：“快，快，你们都快来救人。”

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约二十公分的匕首，正在疯狂地刺向女子，女子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倒在了血泊之中，挣扎了几下就安静了下来，连呻吟声音也越来越小了。说时迟，那时块，小伙子一把夺过匕首，另外两名男子紧跟着过来，一人拉着一支青年男子的胳膊并向外拧翻转至背后，小伙子用脚踢行凶青年男子的双腿使其跪下。

制服凶手后，小伙子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和110报警电话。

-01-

高二上学期，乔飞的期末考试成绩很不理想，一分之差未能分配到1234班。这将意味着她与实验班无缘，并会被随机分配到5-20班，成为普通班级学生一名。而这一切，她的严苛妈妈乔娜根本无法接受。

放假了，乔飞不敢回家。

其他同学陆续走了，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人站在四楼教学楼的栏杆旁边。

夜很深，天很黑，空旷的教学楼，让乔飞感到阵阵恐惧，寒冷透骨。乔飞拿着成绩单，双手哆嗦着，仿佛看到母亲发疯般口不择言的辱骂甚至是拿起衣物被子鸡毛毯子等砸向她。

“啊，啊，啊……”乔飞趴在栏杆对着前方空旷的操场上空，大声呼喊。三声呼喊后，她情不自禁地放声大哭起来。

班主任张老师还在二楼批改作业，听到呼喊声，拿着手电筒爬到了四楼。看到正蹲在栏杆边哭泣的乔飞，一声不吭走过去，然后蹲下，把乔飞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想哭就哭吧。如果你愿意，可以向老师说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乔飞满腔的委屈在张老师温暖拥抱的一刹那找到了安全的港湾，哭声更大了。乔飞哭了十几分钟才逐渐停下来，然后对张老师说：“我没有考好，妈妈肯定会打骂我，我害怕回家面对妈妈。”

“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一次考试不需要当真较真。好吗？”张老师柔声地问，像极了电视里温暖有爱的好妈妈。

“不用，如果您给妈妈打电话，妈妈骂我会更凶。我这就走。没事的，老师放心吧。”说完，乔飞擦擦眼泪就离开了教学楼，匆匆走出校门。

深冬的晚上，风呼呼地吹着，吹到脸上手上像锐利的刀子剜肉一般生钻心地痛。乔飞边哭，边推着自行车，向着家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吱嘎”一声紧急刹车声让神情恍惚的乔飞突然清醒了许多，不等她及时停止前进，自行车的前轱辘刚好擦着前方白色小轿车的头部。乔飞抬头，发现自己闯了红灯，连忙对着白色的小轿车六神无主地不停点头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车上走下一名年轻的男子，看到乔飞连忙问道：“同学，碰着了吗？怎么样？”

“没事，没事。”说完乔飞立马后退到路边，等候绿灯通行。

男子上车，趁着绿灯赶紧转弯，而后把车停在对面马路边银行门店前的停车位上。下车，快速跑到乔飞身旁：“同学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晚还没有回家？需要帮忙吗？”

乔飞抬头一看面前的男子，怎么是他？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连忙低下头说：“没事，没事。谢谢。”趁着绿灯，头也不回赶紧骑上自行车走了。

男子目送乔飞，直到那个瘦弱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这才摇摇头，长叹一声，转身快速跑到自己的车前，开车一路向西。

-02-

男子是风光集团人力资源部经理方志，他开车转弯时便注意到骑自行车的姑娘就是宇众中学的高二学生。不久前，他代表风光集团给该校的优秀贫困学生颁发助学奖，其中就有乔飞。当时乔飞看上去非常纤瘦又很忧郁，让他一眼便记住了。这才刚过去一个月多，乔飞看上去更瘦了。

方志已经注意到这段路是乔飞放假回家的必经之路，每次经过这里就不由自主想到乔飞。遇上乔飞放假回家，他远远望着乔飞一眼，内心就很安心了。今晚，乔飞显然是不开心的。他本想帮帮乔飞，没想到被乔飞敏感且果断地拒绝了，这让方志多少有些失落。

很快机会又来了。那是三周以后的一个晚上，高二放寒假的前一天，乔飞与同学一起聚餐。乔飞显然多喝了一些酒，已有醉意，被两个男生搀扶着从酒店走出来。男生的行为很是暧昧，而乔飞似乎没有反抗之力。这一幕正好被方志碰上，他立马把车靠边停下，并从车上跑下来：“乔飞，你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两名男生不认识方志，就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他表哥，交给我吧。”方志说完，快速从两名男生手中接过乔飞，搀扶着她向自己的车走去，“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我给我妈说了，明天回家。”乔飞有些醉意硬着舌头还算清晰地表达。

“那好，你住哪里？我送你，你一个女孩子喝醉酒了可不安全。”方志说。

“我不知道。”乔飞说。

方志扶着乔飞坐到车的后排座位上，然后带着她来到桃园宾馆。方志用乔飞的身份证给她开了一个单间，然后扶着乔到了宾馆房间内。方志给乔飞倒上水，让乔飞喝下。乔飞喝完水，低着头呜呜地哭起来。

方志递过毛巾，并问道：“遇到什么困难，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差了一分没有进入实验班。上次回去妈妈骂了我一个晚上，还拳打脚踢的，说我没有良心，跟我爸爸是一个货色。我爸在我初一的时候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我妈妈倒班，很辛苦，她把所有的委屈都撒到我的身上。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我永远达不到她的要求。”乔飞哭诉着自己生活的不幸。乔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信任一个只见了几面的陌生男人。然而，乔飞感觉方志就是她的亲人，她的表哥，可以给她宽厚的肩膀，她接着说，“表哥。谢谢你今晚帮助了我。我知道今晚那两个男生不怀好意，而我正不知道如何逃脱的时候你就来了。好巧哦。”

“以后少喝酒，尤其是女孩子，不安全。”方志说，“你早些休息，明早我带你去买一件新衣服过年，这里有一千元钱，留你日常零花用。少向你妈妈要钱，她压力小了或许脾气就不那么暴躁了。”

说完，方志帮乔飞擦了擦哭花的脸，然后借口还有事情就走了。临走嘱咐乔飞反锁门，次日早上七点他过来接她。乔飞像个没有人关爱的孩子一样羸弱瘦小，楚楚可怜，让方志不忍直视，更不忍留下她自己一个人独自居住宾馆。

方志知道妻儿还在家里，他必须快点回家。

-03-

方志回到家里已经快23点了，刚满周岁的儿子已经在妻子的旁边睡着了。要在平时，妻子陪着儿子一起睡了，今天却躺在床上戴着耳机，拿着手机看电视剧。

方志轻手轻脚、麻利地洗漱完毕，快速蹿到卧室准备睡觉。谁知，他刚一进门，妻子就说：“还知道回家呢？干脆不要回来了。”

方志实在不愿意与妻子深更半夜产生任何冲突，连忙对妻子赔笑说道：“老婆，对不起啊。年底了，单位事情很多，一不注意又忙晚了。”

“又忙晚了？你哪一天回家早过？一个办公室经理赚钱不多，比总经理还忙乎，都不知道你整天在忙些啥。”妻子王萱接着说，“给你说个事儿，我弟弟明年正月订婚，要给女方准备彩礼钱，我妈说让我们支持10万。你这两天赶紧筹集，后天就要用。”

“老婆，我们前年刚贷款买了房子，还借了不少钱。你让我上哪里再借上10万元呢？我是个外地人，你总不能让我张口向我的父母亲要吧？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一辈子赚的钱，咱们结婚和买房子早已把他们掏空了。你家亲戚很多有钱的，你们家去找他们借总比我找人借要容易得多吧。”

“哎呦。我去借？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去借钱，让我一个女的去借。你看看，我们一起玩的几个姐妹，哪个老公不比你赚钱多?杨美一个包包就两万多，我连买一件上千元的衣服就要考虑考虑。为什么呀？因为你没本事赚不到钱，谁让咱们穷呢。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我妈妈死活不愿意，说你太穷了，我当时拼了命与我妈作对，一定要嫁给你。你就这样对我的吗？”王萱见儿子动了一下，才放低声音接着说，“我都答应我妈了。弟媳妇要50万彩礼。大姐张口说给20万，才让我们出10万。你连10万也借不上吗？你就不能努力一把，让我妈不要总是看不起我们吗？”

“好吧。你让我再想想办法。”方志说完就背对着王萱躺下，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想想四年前大学刚毕业到风光集团上班，王萱年轻漂亮，热情开放，对自己一见钟情，穷追不舍，让多少一起来的男同胞们羡慕不已。当时自己贪恋她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又是倒追，那个美滋滋，啥也不想就满口答应了。本以为找到了一位漂亮和家庭不错的当地媳妇，可以帮衬着自己少打拼几年。谁知道岳母全家不仅是个铁公鸡，还是个嫌贫爱富的角色，眼见王萱怀孕要结婚，虽然结婚彩礼只要了10万，却一定要求方志买房子才能结婚，并且房产证必须写王萱的名字。当时，王萱对自己满眼崇拜，要死要活，非自己不嫁。千求万求自己要顺着岳母的意思办，别惹毛了岳母，不让结婚更麻烦。方志见王萱满脸泪痕，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心一软，王萱说什么他都一股脑儿全部答应了。

结婚后，岳母碰着方志的面未曾说过一句热心的话，清一色说落他没本事，还看不起他是农村来的。拿方志与他们身边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富二代和官二代相比。总之，方志就是臭狗屎一坨，他们认识的哪个男人也都比方志要强。

刚结婚，王萱还向着方志说话，全力支持他。然而，方志给予家庭的生活真的太清贫了，根本无法满足爱美又虚荣的王萱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结婚不到半年功夫，王萱的嗔怪随着岳母对自己的不满情绪日益高涨起来。

他们婚后的日子过得每天都是一地鸡毛，每天都看不到希望。方志白天上班忙碌，晚上，真的不愿意回家面对妻子永远也不会停止的唠叨甚至是贬低和辱骂。

方志想着每次到岳母家，自己像个驴一样拉磨，什么活儿都干，也讨不到岳父岳母的一丁点儿的欢心。平日里岳母有什么事情，三天两头打电话吩咐方志去办理，哪件事情都必须麻利地办理，否则又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口水战。

自从儿子出生，家中各种开支不断增加。妻子虽然上班，但是她一个基层员工微博的工资收入还不够给孩子买奶粉、玩具等支出。岳母白天帮忙带着孩子，方志每个月交给岳母两千元。岳母成天个说，找个保姆光带孩子也不止两千元，何况还得做饭，对孩子还要好。总而言之，方志没本事，太抠门，连岳母都克扣。

这日子过得窝囊，越来越窝囊。岳母三天两头怂恿妻子与自己离婚，妻子又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岳母说啥她都信以为真并照着去做。别说他们动不动提离婚，自己对这桩婚姻也悔青了肠子，一点信心也没有了。要不是为了儿子好，要不是照顾远在千里之外父母亲的感受，他真想扔掉这个家，一走了之。权当房子是炒股赔掉了，趁着年轻重新开始也是可以的。

-04-

清晨，没等闹铃响方志一个机灵醒了，一看时间6:10，时间刚刚好。

方志一骨碌爬起来，三下五除二做好早饭，放在锅里，没顾得上吃就准备出门。

妻子和儿子已经起床，正在洗漱。拉开门，岳母就来了，方志连忙陪笑说：“妈，今天单位有点事情，早去一会，饭已经做好了。你们趁热吃。我走了。”

“大忙人呢。赶紧忙去吧。”岳母阴阳怪气地说落方志，压根没有关心方志还没有吃早饭的事儿。

方志一方面想着乔飞还在宾馆等着自己，一方面担心岳母再提起小舅子彩礼钱的事情，只想快点离开。

来到宾馆，乔飞已经收拾好，正在等着他。

见方志进门，乔飞立马站起来，略带羞涩又难掩兴奋迎上来：“来了。”说完，低下头，双手交叉放在一起，有点不知所措接着说，“为什么要给我钱，还要带我买新衣服，我们不认识啊。”

“你真的觉得我们很陌生吗？那你昨晚为什么让我带你走？你不怕我是大色狼？我会欺负你吗？”

“因为你是资助优秀贫困学生的风光集团代表，我相信你是一个大善人。不会是坏人，只会是救我的人。”

“傻瓜。可不能随便相信其他的陌生男人啊。以后就叫我表哥吧。我们有缘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记住你了。走，带你买件新衣服过年。”

“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不敢要你的钱，也不能接受你给我买新衣服。”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方志开始给乔飞说起自己的家庭。

“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叫方霞。我们家在农村，虽然贫穷，一家人相亲相爱，日子还过得去。妹妹先天性体质羸弱，全家人都额外照顾她，妹妹倒也没有什么大病大灾的。妹妹小升初体检，查出她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谁知道，初一那年冬天她突发心脏病不幸去世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和她一样的瘦弱，一样的身高，甚至连模样和表情都很相似，我仿佛看到了我去世六年的妹妹。所以，给你颁奖的时候，我当时手都颤抖了。”

“是的，我当时有注意到你的手颤抖了一下。”乔飞回忆起方志给自己颁奖的时候，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她就抬头看看面前给自己颁奖的男人，西装革履，年轻帅气，彬彬有礼，当时脑子过电般感觉这个男人肯定与自己有缘，也是那一颤、那一眼让乔飞把方志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加上放假回家的途中遇到方志几次，更是让她浮想联翩。有时候在梦中也会与方志相见，每次想到方志，内心就会感到一股暖流。

“所以，见到你第一面，我当时就想我还可以帮助你更多。那天你骑着自行车差点撞到我的车上了，我本想送你回家的，你那么倔强，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走了。”方志接着说，“我老家是海城的，距离这里三百公里。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我会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一样疼你。妹妹如果活着，今年该上大一了，她比你大两岁。”

“不好意思。我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了。”乔飞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说。

方志用手摸摸乔飞的头，顺势又把乔飞拉倒自己的怀里。乔飞乖乖地偎依在方志温暖而结实的胸膛上，她第一次感受到异性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这让她心跳加速。方志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这让乔飞感到陶醉。乔飞心理默念：“愿时光静止在此时此刻。再无辱骂，再无挑灯夜战，只有关爱，还有温暖的拥抱。”想着想着，乔飞不自觉流泪了。

方志拿出纸巾轻轻地帮乔飞擦了擦眼泪，接着说：“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和我说，我一定尽力帮助你。”

兄妹第一次紧紧相拥，感到彼此是修炼了五百年才相遇的情同手足的表兄妹。今生相遇，再不想分开。

-05-

穿着方志买的白色羽绒服，乔飞感觉方志就在身边时刻保护着自己，她不再是那个没有人关爱的孤独的小女孩。有了方志的关爱，感觉自己有了精神的支柱，这让乔飞内心的力量很充足。曾经很渴望爸爸妈妈爱自己，对自己多一些关心，多一些温柔，如今她对这些不再渴望了。乔飞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工作以后报答方志。

进入高三，为了更好的饮食和拥有更多时间用来学习，很多学生都在学校附近租房通校。乔飞很想通校，可是出不起也舍不得那么多的房租。方志得知后，很快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单间学生房。方志经常中午给乔飞准备吃的，乔飞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告诉他。

乔飞在紧张的高三备考阶段，方志正如他所说像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乔飞，这让乔飞度过了压力山大也无比愉快和充满力量的高三生活。

乔飞高考顺利过了本科线，并被一所本科院校录取，这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与此同时，乔飞的妈妈找到了另一半，她与母亲一起从租住的房间搬到了后爸破旧且很小的楼房里。不过，他们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落脚点。

乔飞无时无刻都感觉自己是这个新家里多余的人，处处小心翼翼，怕妈妈生气，也怕这个后爸嫌弃。好在马上开学了，暑假可以用来打工不回家，这样呆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也就可以互不干涉了。

乔飞第一次出远门，然而她妈妈却推说自己是路痴为有，让她自己去上学。这正合乔飞的意。方志得知乔飞独自一人去大学报道，立马向单位和家人告了假，亲自送乔飞到学校报到。

乔飞第一次与异性远行，看着方志跑前跑后照顾自己，方志像父亲照顾女儿，又像男朋友照顾女朋友。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乔飞无数次幻想着被方志紧紧拥抱、尽情亲吻的画面。

高铁飞驰着驶向学校的方向，车厢内乔飞和方志并排坐在一起。

过道另一侧，一对情侣，女人躺在男人的怀里似睡非睡，男人一手搂着女人，一手看着手机，不时轻轻地低头亲吻着怀里女人的面颊。

乔飞赶紧收回目光，坐直了身体，闭目养神。不知什么时候，方志已经悄悄地伸出了双臂将乔飞圈在自己的怀里，乔飞感觉到一股热血袭击着大脑，兴奋而愉悦，不觉顺势将头靠在了方志的肩膀上。方志看着身旁小鸟依人的乔飞，顾不得众目睽睽，或者他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妄为一回，他把双唇靠近乔飞，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乔飞无比温顺地配合方志，完全沉浸在期待已久的初吻狂喜中，如梦如幻，如醉如痴。

到了学校，办理完毕报到手续，方志在学校附近宾馆住下，他对乔飞说：“你第一次出远门我很不放心。我住一宿，你看看还缺少啥给我说，我帮你一起采购完毕。确认你啥都不缺了，我才能放心回去。”

晚上，只有乔飞和另外一个同学在宿舍住，其余同学都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她想起方志还一个人在外面，一股强烈的激情和欲望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她要去找方志，因为明天方志就回去了，她一个学期也见不到他了。她不能让方志一个人在校外的宾馆，她不能。想到这里，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穿上衣服，飞也似的跑出校门，直奔方志所在宾馆的211房间。

方志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又似乎一直在等待乔飞的到来。

听到敲门声，方志一骨碌爬起来。通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立着的乔飞，他高兴得想要跳起来。乔飞一进门，方志立马一个公主抱将乔飞抱起，而他竟然是赤身裸体并且瞬间起了反应。乔飞顺势搂着方志的脖子，闭上双眼，尽情地享受这梦寐以求，神秘而又神圣的销魂时刻。

虽然是第一次切肤之亲，然而他们感觉是重复了无数遍的美梦。方志变换各种姿势，恨不得把自己分解成无数块，融化成无数滴，紧紧地包围浸泡着乔飞；乔飞温顺且笨拙地配合，激情昂扬，沉溺陶醉，尽情释放。这让方志五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做一回真正男人的满足感、神圣感和使命感。

看着床单上一点红，方志更加怜爱怀中自己心驰神往许久的乔飞。乔飞光溜溜着身子，满面绯红地躺在方志的臂弯里，满脸都是享受、满足和幸福。方志微笑着轻轻吻着乔飞的额头，又把乔飞缓慢地推挪到自己的身上，让彼此身体尽可能多地相拥相抚相爱。方志咬着乔飞的耳朵轻声地说：“飞，我爱你，你是我的全部，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乔飞被方志完全融化了，陶醉在了方志柔情蜜语和温暖的怀抱里，任他一夜纵情狂欢，百般恩爱，千般恣肆，万般缱绻。

清晨，乔飞睁开眼睛，方志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见她醒了，关切地问候道：“还疼吗？”

乔飞面如桃花，羞涩忸怩。她没有直视方志，却把面部埋在了方志的胸前，像柳絮飘落到地面一般轻轻地柔柔地点了点头。

方志用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摸摸乔飞的秀发，然后双手捧起乔飞的面颊，像个鸟儿啄食一般狂吻乔飞的额头，逗得乔飞咯咯地笑。而后，方志起身倒了一杯温开水，连同药片递给乔飞，轻声说：“亲爱的，紧急避孕药。服下吧。”

从此以后，他们成了无时无刻都想着拥抱、恩爱彼此的真正夫妻，情侣和爱人。

四年大学期间，乔飞的同学们都知道她有一个视她如珍宝的男朋友，对她羡慕不已。她的大学生活在相对富足、忙碌充实而又清淡愉快中度过。

-06-

转眼乔飞四年大学毕业，方志已经动用了人际关系帮她物色了一家500强企业的办公室工作。乔飞毕业后直接奔赴了这个轻松而又相对体面的工作岗位。

乔飞性格内向，工作却足够认真负责。她负责办公室文件撰写和材料申报工作，所以经常跟着部门领导到相关企业进行座谈走访，也会到当地政府部门报送材料等，她的视野，她的交际圈子，她对社会的认知水平等等，很快就被打开了。

过去五年以来，她以学业为主，大学期间，她还额外做各种兼职勤工助学，所以与社会接触并不多，人还单纯得像一杯透彻见底的水，一张无字的白纸。

乔飞上学期间自己挣钱，加上方志资助部分，并未让再婚的妈妈承担太多费用。乔飞的妈妈有了新的家庭，后来又给乔飞生了一个小弟弟，她的妈妈更加对她不管不顾。乔飞身边没有母亲的责骂，也没有母亲的关怀，所以她与母亲的关系也逐渐疏远。所以，乔飞工作后，宁愿在单位住宿舍，也不愿意每天回到并不远的家里。

乔飞的工作单位和方志的工作单位距离不到二十里地，所以单位之间有一些认识的人，这给他们之间的交往带来了很多限制。他们的交往完全没有过去四年的随意自如，更增一份偷鸡摸狗的怪味。他们每周一次的约会，都要小心翼翼避开熟悉的人，只能开车到别的城市或者较为寂静的地方享受二人世界。

乔飞工作不久就对这种不伦不类的约会感到抗拒和厌恶，她第一次萌生了逃离这种生活的念头。当她初次涌现这种想法的时候，她为自己动了抛弃方志的想法感觉自己不知道感恩，丧失了良心而过意不去。所以，毕业半年以来，乔飞一如过去一样一直努力做方志的乖乖小绵羊，隐忍而又努力满足方志提出的所有要求。可是，抗拒、屈辱和忍耐积累久了，乔飞眼中的方志越来越不是她当初喜欢的模样。

方志的儿子上了小学，他经常接送儿子上学放学，岳母动辄有事情就安排他去做。方志好几次顾不得乔飞的感受，丢下乔飞一个人就着急赶着去照顾妻子、儿子和岳母。

一段见不到阳光的爱情，会枯萎；一段没有正常成长环境的爱情，会夭折；一段不受众人祝福的爱情，注定会遭遇劫难。

乔飞心想：我算什么？情妇?第三者？不管是什么，都是耻辱的代号。她不想再与方志维持下去了。好友李彩对她与方志的这种关系很是反对，苦口婆心建议她与方志断绝关系。

兄弟单位的袁军，一个与她年龄相仿，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庭背景条件等都非常符合她的择偶条件的人，此刻正展开对她的追求。并且，袁军的父母亲早就提前为他买好了婚房和小汽车。权衡再三，乔飞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喜欢袁军多一些。至于方志，在乔飞眼里缺点越来越多，她对他仅存的喜欢也在逐日消减。乔飞想，自己大概不再爱方志了，只是如何与方志说分手还没有想到充分的理由。

-07-

又逢周末，乔飞答应了袁军的约会。

乔飞想好了，如果方志再相约，她就找个合适的借口拒绝。

无巧不成书，方志给乔飞打电话：“飞，不好意思。这个周末，丈母娘身体不适，我要带她去医院检查，不能陪你了。”

“没事。你忙就好。我工作也挺忙的，刚好加班赶进度。”乔飞很爽快地答应了。

袁军与乔飞的约会，那是乔飞第一次与除了方志以外的同龄男士的正式约会。

第一天，袁军上午带着她去看电影，下午带着她去泡温泉，晚上一起到公园溜达。

第二天，袁军带她去方特欢乐世界游玩，一起体验高空飞翔体验项目“飞越极限”、悬挂式过山车“火流星”、大摆锤、魔法城堡等等，很是刺激，撩人兴奋，万分过瘾。他们玩过这些项目以后，手拉着手尽情奔跑在游乐园的道路上，可以不顾及任何人，相拥相吻，酣快淋漓，浪漫至极。

一个周末带给乔飞从未享受过的疯狂、放松和心灵的开阔，乔飞想这才是她想要的爱情的味道。从此，她的身心逐渐被袁军占领了，再无方志的容身之地。

乔飞开始有意疏远方志。方志感觉到乔飞的疏离，他认为是自己每天很忙没有时间陪乔飞，乔飞才有点小情绪，这也是正常的。可是，后来听别人说乔飞有了新的男朋友，方志坐不住了。当晚，他排除一切干扰单独约乔飞出来问个明白。

“乔飞，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方志见了乔飞就开始质问。

“我有没有别的男人与你无关。你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你有老婆和孩子。而我是单身的，我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利。”乔飞心想：自己与袁军之间是正大光明的恋爱，没有必要掩饰，于是接着说道，“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你还是当我的表哥吧。你以前对我的好，我会记得的。以后赚了钱，一定会慢慢偿还你的大恩大德。”

“呵呵，哪个表哥睡了表妹五年？你一句不合适就打发我了吗？我六年以来对你是如何掏心挖肺地付出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方志理直气壮地责问乔飞。

“我没有忘记你对我的好。我承认，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不爱我，是你给我帮助让我渡过难关。我也曾经深深地爱过你。上大学的时候，我真的特别想嫁给你，感觉嫁给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你呢？五年以来，你一直是别人的老公，别人孩子的爸爸，我们总是偷鸡摸狗，我够了，够了！我想光明正大地好好地谈一场真正的属于我的恋爱，我有错吗？”乔飞非常激动地反驳说。

“我之前给你说过，我会离婚，你要给我时间。”方志接着说，“上个周末，我老婆已经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了，她疯了似的与我大吵一场，我正准备离婚呢。没想到，我准备带给你的惊喜未到，却听到你给我的一声惊雷！”方志越说越气愤，不自觉抓着乔飞的领口，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几乎将乔飞从地面提溜起来。

“志，算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已经不爱你了，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们好好过日子，从此忘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乔飞见方志快要失去理智，柔声哀求他。

“现在你说你想拥有自己的生活——没有我的生活。而我也想有我们的生活，你和我的生活。现在，我没用了，对不？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抛弃我？我的生活已经被你毁了。你六年前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帮助？送你上大学的时候，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吧？我分明可以感受你强烈的爱，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你个喜新厌旧，虚荣势利的疯女人。你就这么玩弄我的感情吗？我不允许！不允许！！”方志越说越愤怒，近乎嘶吼的疯狂。公园亭子内情侣们吵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无人理睬。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方志手机彩铃响起，是老婆王萱的来电。方志连忙接起电话，王萱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阿志，儿子发高烧，快点回来送他去医院。”

“好好，我这就回去。”方志回答说。

方志给乔飞撂下一句话：“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再想抛弃我去找别的男人。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等着我，我还会去找你的。”说完，方志跑到车边，打开车门，开车一溜烟走了。

-08-

方志回到家中，岳母还没有走。儿子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打着滚儿哎呦哎呦地叫着。

方志直奔儿子，抱起来就往门外跑，妻子王萱紧跟着跑出来。

到了医院，挂急诊，做了血常规、尿常规、胸片检查等系列检查。检测结果是病毒感染导致的高烧，并无大碍。买了两盒奥司他韦片和一盒阿莫西林胶囊回家按时按计量服用就可以了。

岳母还在家里焦急地等待他们，听闻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了心了。

妻子沉默不语，带着儿子服药，然后回到卧室躺下。

岳母把方志叫到客厅，满脸的不满和怒色说：“方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帮你们伺候孩子，让你们出去上班。你成天个在外面浪着不沾家。要不是萱萱说漏了嘴，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忙工作。你长本事了是不？厉害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妈，你听谁造谣生非呢？没有的事情都被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方志争辩道。

“哎呦，我吃饱了撑的，说瞎话吗？你说乔飞是咋回事？你和她都搞到床上好几年了，还说别人造谣生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合着就我们娘俩个蒙在鼓里。你看着我家闺女好欺负还是咋的？啊？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岳母非常气愤地骂道。

“妈，您误解了。她是我远方亲戚，刚大学毕业。我就是顺便照顾小姑娘一下而已。”方志连忙赔笑解释道，“您若介意，以后我与她断绝来往就是了。今晚的确是单位有事加班。萱萱说孩子发烧，我工作也不干了，赶紧回家。”

“好你个方志。把亲戚都搞成情人了。敢做还不敢承认吗？一个人说我倒是不信，谁知我一打听，好几个人都说看见你们开房了。”

“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儿大，你还真信外面的传言。我整天忙于工作，两点一线，哪里有时间去找女人？”方志说。

“我不听你解释，没有任何意义。这事没商量，你们赶紧离婚吧。萱萱已经起草好了《离婚协议书》。听好了，养孩子是大事，可不是过家家闹着玩儿的。你自己一个人自然是没有能耐抚养，孩子归萱萱抚养，我帮着带着孩子，你儿子受不了委屈，这点你放心。至于房子，本来就写着萱萱的名字，她给你抚养孩子，房子自然归她娘俩所有。至于家里的积蓄，我们也不和你争，你就留着自己花吧。你儿子以后的抚养费，你就随心给或者不给。萱萱已经签字了，你赶紧签字，改日到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免得吵成了仇人更加不好收场。”岳母接着说，“方志，你莫要张狂。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祈祷我不要到你们单位找你们总经理评理去。惹急了我，我可不知道我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看妈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能怎么样？”

“不和你废话了。孩子没有什么大事，我也要回家了。你们自己再好好谈一谈，不用再彼此折磨了，好聚好散吧。”说完，岳母起身走了。

方志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他想着身边很多男人一边拥有完整的家，一边拥有年轻漂亮的情人，过得风生水起，而他却两头不讨好。一年以来，他已经疲于在两个女人间周旋。原打算与乔飞敲定关系，再向妻子摊牌离婚。同样是净身出户，总比现在被妻子提出来，将他扫地出门要好得多。

自从妻子知道乔飞的存在，与他大吵一架，然后就不再愿意让他碰她的身体，整日个不哼不哈，不理不睬的，虽没有强烈的明确主张，这日子也越发不对劲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以为稳操胜券的乔飞却提出了分手。事已至此，他与妻子离婚已成定居，想要房子也不可能了，毕竟自己是过错方。妻子全家不去公司闹腾就是给自己和乔飞面子了。想到这里，方志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方志走进房间，儿子已经睡着了，妻子合衣躺在床上，面对着儿子，背对着自己。方志脱下衣服，躺在妻子旁边，内心思绪翻滚，一夜难眠。

-09-

话说乔飞回到单位宿舍，也是思绪万千，一夜未眠。

她回顾自己从小到大的历程，自己一路走来，走到如今，步步艰辛，步步是泪。

虽然方志曾经帮助过她很多，然而，他们之间终归是不合适的。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想想自己一年以来工作非常顺手，也很快要升主管了，可是如果自己继续沉溺于现状，必然受制于方志，永远也逃不出方志给她设计好的人生之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乔飞哀叹：真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啊！她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可以忍耐住高三那段孤苦的时光，如果可以让青春懵懂的爱情有一些理性和克制，一切将会是另外一幅模样。

方志因为第三者插足，工作肯定会受到处分，他的前途将会一片暗淡，而她与方志的结合无论出于爱情或者其他，都会遭受周围人的耻笑。她不想背着骂名还嫁给了一个自己已经不爱的男人，再饱受淹死人的吐沫星子的耻笑的折磨。

爱情和物质，总要抓住一个，自己一个都不抓，又图的什么呢?自己六年以来，拼搏和忍耐，难道要的是这种破碎不堪的未来吗？

不，不可以！

悔不该当初。然而，然而……

上天啊，救救我吧……

乔飞想自己必须摆脱当下的困境！

辞职的念头在乔飞的心中纠结了千次万次，今天终于有了结果——坚决辞职。

乔飞趁着辞职的决心坚定，次日一早就提交了辞呈，迅速办理完毕辞职手续。

辞职后，乔飞迅速逃离了庄城。

很快，她凭借自己良好的外在形象，加上一年工作经验的积累，很快在另外一座城市重新找了一份心仪的工作。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新的生活，袁军给予她的关爱和美好比方志要美好很多，浪漫、精彩、活力而又充满希望，这让她对未来再次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10-

乔飞想：如果方志可以成为永远的过去就好了！

然而，不希望来的一切，还是在乔飞忐忑了一个多月后来了。

那天，乔飞正在上班。新手机号上突然收到了方志的短信，方志告知她，说他已经离婚了，要约乔飞出来聊聊。

乔飞知道方志能够获得她的新手机号，就会知道她新的工作单位。

乔飞将方志的短信立马删除，然而这条短信像一颗炸弹一样炸飞了她对新生活的期望。如今，乌云密布，黑云压顶，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感觉一阵阵恐怖和失望袭击着自己，那不是一条简单的短信，而是一条束缚自己的沉重的魔力枷锁，将自己紧紧地捆绑，无法呼吸，几近窒息死亡的边缘。

乔飞不敢独自出行，上班乘坐班车，日常出门找着人堆儿扎。如此，她才能感觉稍微安全一些。

新单位上班的第二个月的一天上午，乔飞刚下了班车就碰上了等在路边的方志。只见方志打扮得干干静静，精精神神，只是满脸愤怒令她害怕。

“志，是你。你有什么事情吗？”乔飞问。

“弄过来，我找你有是。”方志拉着乔飞到路边。

“和他分手，跟我结婚。”方志命令乔飞。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已经分手了。求你不要再来找我，烦我了。”乔飞想摆脱方志，几经努力未果。

“我已经离婚了。前岳母在我离婚后，立马闹到单位上。单位因为我婚内出轨对我降职处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还要抛弃我吗？你不可以这样。你和他分手，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你与我结婚。好吗？”

“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求你放过我。求你了！”乔飞明确地拒绝了方志，然后又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

“我是来通知你的，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我不可能与你合好的。不可能！”乔飞不想再入虎穴，如果再入虎穴，她宁愿去死。五年以来，乔飞第一次拼尽全力，大声地嘶吼着拒绝方志，“我宁愿去死，也不会跟着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方志彻底被乔飞的绝情激怒，突然从背后的兜里掏出二十公分长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乔飞。乔飞来不及躲闪，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周围的几个男人将方志摁到地上，方志还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扑向乔飞。方志似乎抱着必死的决心，还大声地喊着说：“乔飞，让你不跟我。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两名警察过来将方志双手拷上，将他强制带上警车。方志突然如梦初醒，回头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经不动弹的乔飞，突然大声喊道：“乔飞，乔飞，你醒醒，你醒醒……”说完拼命想挣脱警察的束缚，要奔向乔飞看看乔飞怎么样了。警察强制扭过方志的身子，将他狠狠地、快速地推进警车。一阵警笛长鸣，警车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们视野的尽头。

120救护车紧接着也过来了。两名医生将乔飞小心翼翼地平移到担架上，然后抬起担架送进了救护车厢内。急救警报长鸣，救护车迅速奔向医院。

现场的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并散去，各自忙碌。

大结局

乔飞虽然被刺了六刀，流了很多血，但并不致命。她住院治疗两个月后康复出院。

乔飞带着父母亲以及方志带给她千疮百孔的过往生活，也带着经历的伤痛给她成长起来的智慧，离开了家乡庄城。乔飞告别了袁军——那个正在追求她，而在她被刺伤后不再理睬她的男人。从此，远走他乡。

没有人知道乔飞后来去了哪里。

方志因故意伤害他人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服刑期间，他年迈的父母亲悲伤欲绝，不幸双双去世。他在监狱中，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同事愿意去看望他一眼。他的孤单和寂寞，从始而终。

没有人知道方志出狱以后去了哪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