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一片老旧的小区内,小区的道路早已破败的就像龟裂的土地一般遍布着粗细不一的纹路,道路两旁的路灯多数也寿终正寝,仅剩那么伶仃几盏散发着幽暗的光亮顽强的证明着自己还活着。绕了大半个地方后我终于找到了李德林给我安排的住处,走上三楼我用李德林交给我的钥匙打开了301房,刚一开门一股清新的花香味便扑面而来,如果不是看见鞋柜上的空气清新剂我一定会以为客厅的窗台上种满了郁金香。
屋内的格局是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地方不大但是对我一个人来说足够用了。在卧室床铺对面的正上方有一个银色的摄像头,主要是为了记录我晚上试药后的行为状况以及在发生不可知的危险后能及时对我进行救助。每天试药的时间为晚上睡觉前,白天还可以正常上课,宿舍的问题则由李教授和学校沟通处理了。
我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忽然想起在签意愿书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都在妹妹那里,现在冷静下来后才想起李教授不是心理学教授吗?他怎么还成了制药公司的创始人?算了,想这些干嘛,妹妹的事有着落就好,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可以落地了,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肺部的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我栽倒在沙发上享受着许久都没有过的宁静,之前不停地在各种兼职中忙碌,劳累的生活让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杂念,现在放松下来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繁重的枷锁。
李教授说过我今晚需要服用的药就放在电视柜上,我走到电视柜前找到一个巴掌大的小药盒,在药盒的下方还压着一张纸,刚开始我以为是用药的注意事项和可能发生的副作用等等之类的说明,可当我详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内容和我刚刚的猜想八竿子都打不着。
“这是什么东西?”这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
那一年,我13岁。
我已经预感到很多人会说我夸大事实。
被打死算好的了,很多是被折磨来折磨去硬是死不了的,可能,都是我夸张了吧。
这段话后面空了两段,一句加黑的标题显眼的出现在纸张的正中央——网瘾学校少女之死。
5月19日晚,搏强新观念生活培训学校里,19岁女孩灵灵在数小时“加训”之后死亡。
灵灵于当日晚八点多被叫走“加训”,训练项目是“前倒”和“后倒”。几名教官拉着灵灵的胳膊和腿将她高高抬起,背部朝下,猛地往地上摔。刚开始还在土地上摔,后来转移到了水泥地上。
期间女孩多次求饶,得来的回复是——摔不死接着摔。
这种加训一直维持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多次被迫做“前倒、后倒”的灵灵开始呕吐,但她并没有被送往医院救治。反而是被当做在装死,又被教官和老师多次殴打。许久后发现灵灵没有反应才被拖回宿舍。
和灵灵一起加训的还有一名女孩欣欣,她当时看见一动不动的灵灵就知道,她没了,就在她的眼前。
病床上的欣欣说:“那种恐惧无法抹去。”
欣欣父母称,住院这段时间,女儿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晚上睡觉时经常说梦话,喊着“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有时还会抬起胳膊做防卫动作。
我放下这张纸,心中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我对面宿舍就有一个网瘾极大的学生,每次我从门口望去都能看见他在电脑前面坐的笔直,这个画面整整两年都没变过,我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张静图。直到有一天学校停电了,那张静图才活了过来。
其实大学里像这样的学生也并不在少数,因为一下拥有了太多的自由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利用。打游戏、追女孩、追剧等等能打发时间的东西甚至成了主流。这种状态说好听了,年轻,有些迷茫,还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说难听了,就是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干嘛。
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心里有些纳闷,李教授把这张纸放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拿药品说明书的时候拿错了?就算拿错了,他关心这个干嘛?
我又在电视柜周围寻找了一圈,可并没有我印象中应该出现的药品说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