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咬碎石英细砂的感觉:置于两颗牙齿的平面之间碾碎、研磨,比冰糖更让人愉悦!当我感受那细砾的几何形状时,永恒的虚无之境中也闪过亮光。
当细沙的力量聚集起来,沙漠可以吞噬一切。当你亲身遭遇沙漠里的风暴,就会明白这是一股怎样无可匹敌的暴力,就会知道一己之力是如何的微不足道!和它做对,你反对的是整个沙漠的沙粒。顶风前行,细砂渺小的边缘将削肉剔骨;迎风咆哮,沙粒会充斥你的鼻腔,噎住你的喉咙,刺伤你的眼睛,将你的丝毫声音扼杀。追逐沙暴的勇士也会在它的真实面目下蜷缩发抖,祈求它平息愤怒;生活在它的阴影下,只能祈祷被它遗忘。即使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沙粒也会努力包围你,阻碍你,使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在它前路上的一切都是它的猎物,它就是自然力量的化身,一位暴君!只要它想要,城市就会消失,用草木防砂云云的希望都是徒劳。只要干旱的信风还会吹起,它就不会被征服。
那些想要阻挡它的人是多么愚蠢?!草木是他们的士兵,专门在暴君遗忘的边缘偷偷侵占土地。小仗也敢打打,主要还是游走闪击。久而久之,暴君的领土却也陷城失地。
他们并不能战胜自然之力,却驯服了自然。这是一种智慧,驯服命运的智慧。
当我需要与整个世界的固执为敌,违逆那些命运的喉舌要求我这样或那样的时候,我也需要这样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