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了这一杯。”阿飞是化学课代表，拿出试管给每人倒了100ml。
一晚上的斗地主，我把这月的生活费输光了。
“别人都把打牌当做社交，只有你在乎输赢。”我对阿飞说，并试着从阿飞的口袋拿回生活费。
《蓝色大门》里桂纶镁对陈柏霖说：如果你只是17岁，你想的是能不能上大学，不再是处男，尿尿成直线，一直这样的话，你该是幸福的小朋友啊。
阿飞十七岁的最后一天，拿着钱准备去和平中街。
“带我一起，那不是我的钱嘛？”我拉着阿飞。
“钱不够两个人的，要不你去益民市场。”阿飞撇开我。
这个城市里有两个公开的红灯区。和平中街和益民市场，和平中街的比益民市场的年轻漂亮。
佛经里说：众生平等皆无相。
既然众生平等，我为什么和阿飞不一样？
我俩用多余的钱打车，来到益民市场。
阿飞下车衣袂飘荡，长发飞扬。我尾随其后抓着阿飞的衣角，阿飞招摇过市，我老鼠过街。
“哥们，来进来玩玩。”一位中年阿姨招呼我俩。
“小伙子，里面有好多小妹妹。”点着烟的老鸨在门口喊。
“小帅哥，进来坐坐。”我大喜，准备进去。
逼仄小屋子里面套了一个单人间，里面没有更多的人。
“没别的姑娘了嘛？”我扯开嗓门喊，带着抖音。
老板脸上厚厚的粉底，身上白煞煞的穿着黑丝，关上了门。
“没事，就我一人，可以一个一个来，咱们双飞也行。”老板拽着我胳膊，试探我俩的意见。
身后的阿飞冷笑一声，大喊“跑！”。
回到学校，丫头抱着热烘烘的红薯在吃，穿大大的校服。
“生日快乐。”丫头对路过的阿飞说。
阿飞抢过红薯掰开，拿走一半。
“你能认出哪一个是我么？”丫头拿着初中的毕业照片。
“右二。”阿飞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变化这么大。”
“你听过《半岛铁盒》前奏里的对话么？”
哎，小姐请问一下有没有卖《半岛铁盒》？
有啊，你从前面右转的第二排架子上就有了。
“右转第二排，右二。”阿飞。
“噢。”丫头。
“你这道题算错了。”阿飞指着课桌上的化学作业。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问。
“说不上来，等我有女朋友，一定第一个叫你来看。”阿飞说着，从身下拿出量筒。“这次尿了520ml的”。
阿飞后来去了大同大学化学系，他和我说，这是全国考研率最高的专业，毕竟大家出来都找不到工作。所有的人把人生当做输赢，阿飞只在乎打牌。
阿飞电话里说，你来大同。我从太原坐车去大同，阿飞在路旁坐着等，见面后拉我到大同大学旁边的火锅店。
火锅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生，捧着热烘烘的红薯。
阿飞告诉我，因为毕业照下面有名字，所以他能找到丫头的位置。
阿飞说，呐，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女朋友的人。
我说，也许以前就看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