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繁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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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才真的是世间茫茫,海面漆黑,巨大的冷谧铺面袭来。心里不安躁动的灵魂噔的静谧,回到无欲无求无惧无怕。

  然后,床头一豆灯光,翻看小说至凌晨三点半或者更晚,因为,她害怕,如果早早起床,那么,一个人该干些什么来对抗这个孤单的时间。

  睡到中午或者更晚起床,整个人蒙圈,处于极度颓废的状态,懒散洗漱,穿衣,收拾东西,出校外吃食物,在校外一条长街,密密紧凑的小餐馆,饮料店。

  选固定的一家远离学校的餐馆,吃饭,回学校。

  回教室楼,教学楼下大门没有锁上,她就怀着忐忑的心进入她那一层教室,教室座位拥挤,各类书籍堆在课桌上,座位下。

  她把教室靠近走廊对面的窗户通通打开,固定好窗户页。

  然后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写作业,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只有自然微风游荡在整个教室。

  她举着一把伞面是浅蓝的折叠伞,把手放在细细的伞柄上面。

  凭借着记忆走到曾经去过的空旷教室,现在是节假日,人较平常会少,所以她路过一排教室,里面都寥寥一两个人。

  走廊的另一边错落建筑的公开教室,也有着错落有致的花园植被,处处大片植被,有一处芭蕉树,有一片竹林,有古老破旧的古亭,……现在是秋天,更是桂花香弥漫,她走在长长的教室外的走廊,阳光闪照在走廊一脚,安寂,古亭时不时有来男女说话声,或雀跃或缓慢。

  而她就这样孑然一身,孤泠泠又携带着人间烟火,她的手上拎了一杯简陋封口的新鲜热豆浆,和两个葱花馒头。

  就这样突然又自然万分的融入这所学校,学生气浓郁的人就是这样容易,只要把身上安静,认真,努力的气质散发出来,就可以融入任何一所学校。

  她内心还是有几分喜悦,但是脸上还是淡淡的从容表情。

  走到一个大型阶梯教室,除讲台这面,其他三面全是大框玻璃窗户,悬挂着款式简单,冷色调的白银色的厚重感和飘逸感融合自然十足的窗帘,她选择靠近走廊的窗户边的第三排座位,抬头望窗外,是花树摇曳。

  教室里距离她最远的那个位置,不过这样很好,足够安全的社交距离。

  宁濛把一本小说放到课桌上,从包里拿出水笔,放好物品后,就蹑手蹑脚的拎着葱卷和豆浆离开教室,在外面寻了个露天阶梯,大咧咧的坐在阶梯上。

  除却她坐着的这个面,其他不仔细看,会以为三面环花草树。如果目光往右探望,会望见一棵花朵累累的桂花树,香气粘稠。

  50米距离内草类欣欣向荣,草地靠近通道的左侧,一圈将近一层楼高的芭蕉树。

  她一边慢慢吃着葱卷,一边张望周围景致。直到有一只灰猫走进宁濛的视线,它的大小中等,在草地里扑一个白蝶,可能是白飞蛾,十分有趣。

  在那几分钟内,宁濛突然在纠结了很长时间的长大后是养猫还是养狗里选择了养猫。

  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那猫,脑子里飞快闪过,养猫养狗和主人的脾性有关吗?

  最后,那只猫停止了扑腾,宁濛不想它离开,于是顾不得是否会有人路过,紧张,急切,变扭的发出颤颤巍巍的模仿起猫叫声,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那个猫没有离开草丛,可是也并没有望向那假冒的猫声这边。

  宁濛心里有些空落落,只是把头枕在膝盖上面,眼神里全是景色也全是细小回忆。

  初初升入高中,她的成绩不尴不尬,恰好进入了二号班的尾巴名额,那里的生活对宁濛来说是新鲜的,重点班课程繁重,不消两个月,她足足胖了20斤左右,而她也被课程支配的晕头转向。

  穿衣打扮一丁点都没有,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家境贫寒,她没有多余能力。很无措的进入繁忙的高中生活。

  她喜欢那种大家都在睡觉,自己一个人可以自由无束的洗漱,甚至带着欢喜,这是属于她的时间。而如果有同学在她起来洗漱这个期间也起身了,她就会特别不开心,甚至带着气,她的这个心理不可理喻。

  她独自穿行在校园,或许是她样样不如人,但是,她可以早起,所以她才这样反感有室友在她早起洗漱时也清醒起床毕竟她从小看书知道,除了考试第一名,还可以做唱歌第一面,吃饭最快第一名吧,或许她想争做早起第一名,以来让她觉得自己有点点不一样特殊。

  那个时候,学校桂花开的正旺盛,有些淋漓尽致盛开的感觉。

  她便会噌的跑到树下,用手去捡落花,有时落花上面全部是伤痕,她就在树枝上轻轻摘一些桂花,生怕动作大些,树上就零零洒洒掉下桂花。

  它太脆弱,美丽,但是不堪一击。

  她带着它们,一颗一颗认真的摆放在她座位靠窗的窗户沿上,然后推开窗户开始看语文书。

  早读不是英文就是语文的嘛。并没有极其认真,可落在其他人眼里,是个勤奋努力的学生。这让宁濛挺羞昧的,可是又享受。

  那个时候的清晨,她成年后只能想起那一颗一颗摆在窗台的桂花,纤细,柔美。

  其余的人和事,不敢回忆。想了一会往事,宁濛笑了。

  是奇异的感受,昨日的事都不记得,幼稚往事到记得清清楚楚,或许她老了吧。

  年纪大的人愈发怀旧,宁濛起身,躲过走廊里的阳光,回到那个梯形教室,微风吹来,角落处读书的女生认真到空气里都弥漫着庄严读书气息,仿佛一晃眼就回到高中紧张严肃的拼搏教室里。

  她坐在之前放小说的位置那里,坐下,翻书,有窗帘吹动,岁月静好。

  以前她觉得这个词俗不可耐,现在她倒是愿意做个俗人了。就像俗人那样学习生活工作结婚生子。陷入无穷无尽的琐碎的鸡毛蒜皮的循环里面。

  应该是这种感受太舒适了,平日的防备,警惕,紧张,高压,动荡,担忧,烦扰早就把她变成一个冷漠的都市女子,用奋力前进的姿态维持体面的生活。

  现在,回归校园。重忆往事,想念来袭,宁濛开始困意缠绵,最终一侧头,睡着了。在舒适的教室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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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出处:微信公众号:宝甃杨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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