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篇评论性的文章,只是记录一些无趣的事实,当然,我会找机会充实它的,或者把它变成另一篇文章的补充说明。但是,它很无趣,只不过是一个高三孩子对周围的观察。
但我还是想发出自己的声音,无论是别人眼中的矫情造作也好,无病呻吟也罢,这是我竭力书写的真实。
我讨厌以病人的名义自我标榜,但我更不希望封缄这种于我而言的真实。
患抑郁症(确切地说还有焦虑症,强迫症,广场恐惧症等等)是在高一那年,如今已经高三了,期间没有吃过处方药。高三以来的压力加重了我的焦虑感,失眠症状越来越严重,而精神的困倦又推动焦虑,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在最近之前我都一直以为自己的情况很特殊。其实,我知道心理问题很普遍,只是没想普遍至此——
在一个六十多人的班级里,交际不算广泛的我,已经找到了四名病友(情况并不完全一样,但煎熬是相似的)。
杨小姐至今不能断药。
李,曾在课堂之上割腕,据说血流了很多。在场的人纷纷向我控告她的哗众取宠,但是即便如此,人在怎样的状态下才会用血液换取——关注、关怀、片刻清醒,亦或其他?
还有一位同学患有焦虑症。
刘小姐(one of my best friends)坚持不住了,说是受不了学校压抑的气氛,坐在教室里比死还难受,最终在一轮复习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回了家。
这仅仅是我所在的班,我也曾遇到过当众割破自己的脸的女孩儿(我们还通过几次信,她的故事很精彩,也许以后有机会说);我不只一次的见证暴力的发生,梦想的破灭,冲突,自我否定;我见证过恃强凌弱,我甚至被卷入那场集体“雪崩”……
如此说来,这高中真是一座熔炉。
其实。
我一直尽力摆脱复杂的社交关系,因为我太过敏感,不免被他人的情绪和好恶所挟持。而且一点细琐小事就很有可能点燃我的焦虑。
我们都试图越变越好,就像在我总是试图安慰所有人,试图分发我的所有温暖。尽管如此,我经常崩溃,也许空泛的积极向上让我越发无法忍受偶发的失败。喊出不适合自己的口号时,我就已经开始悄悄破灭了。
最可怕的是,我的内心对刘小姐,一度是鄙夷大于怜悯,哪怕我也经历过和她一样的低谷,却同样做不到理解。我真的感觉毛骨悚然。
原来人能理解的东西,是如此自我和狭隘。
这篇文章会有后续,征得朋友的同意后,我希望更多地分享我们的故事。
理解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又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