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乡的天主教堂,是罗马专为某一族群而特设的唯一教区。灰色的砖面,彩色的玻璃窗,庄严而神秘。教堂的左边有一个圣母涯,旁边就是修女住宿区,修士和神父则在教堂的右边,孤儿院挨着修女住宿楼,过圣母涯,上几层楼梯,打开一扇生锈的铁门,教友、老人院就集中在这教堂后面,铁门常年上锁,因为老人院这个片区是开放连通外界的。
我因祖辈几代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从小生活在教区,读经、唱圣歌、学拉丁语贯穿我的童年,正是这拉丁语的基础,以至于我后来日语的罗马音犹如探囊取物,这是后话。三十年前的神父是个河北人,剑眉星眸、温文儒雅,我最喜欢跑到他的房间,翻他那一橱子的书籍,全英文的、拉丁文的圣籍,因为看不懂所以看,经常缠着神父教我一两句拉丁语以便炫耀。神父很喜欢我,当然不会是因为我勤奋好学,我想很大可能是我非得给自己找一个代父,不要脸的叫他father……(天主教徒都有代父或者代母,神父和修女都不能做代父和代母)于是,我成为教区,有可能中国教区最为特殊的一个,我的代母是个修女,我还有个代父是个神父,我的代母同样喜欢我至极,当年是她的主动,我的圣名随她,叫则济利亚。
我对圣诞节的记忆,大约在我两三岁光景,我爬在窗台看向教堂旁边的圣诞树,上面挂着一一闪一闪的彩灯,四姑把我抱起来说要带我下去兑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