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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2024年的春节刚过不久, 每周一次的聚餐好像也没过几次,每周一次来回跑,也没觉得几次。转眼,又是八月十五,时间看起来很慢,却又悄悄溜走,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我们两个呀总是操心太多,给老爷子的冰箱里填满了吃的,却担心八月十五的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跑了100多里路,在家停留半小时,陪老爷子吃一个月饼,姐和外甥也在。
给弟弟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他正在林上,说是去给妈妈送了月饼和水果。我没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愿她老人家,能收到我们的思念和牵挂。
跑到十里之外的娘家,把中午打包的鸡放在锅里热一下,再凑六个小菜儿,让老爹喝一杯,八月十五,团圆的寓意,总是让人心中充满暖意。家里里里外外的灯都开着,亮亮堂堂的,但心里总是有一点点酸楚,假如妈妈还在,他一定又要赶我走了,说什么十五不见娘家灯。
老爸很开心,连喝两杯。我们急着赶路,不待他们吃完,我们就先走了。
妈妈走后,我们姐弟仨个,很团结,相互理解,从不惹爸生气。无论他在哪,总是有他一张舒适的床,一间独立的卧室。他也很知足,渐渐从失去妈妈的伤痛中走出来。在妹妹家的楼顶养鸡种菜,一壶茶一个手机,孤单而又平淡的生活,看不出他是个退休教师,而象一个勤劳的农人。教了一辈子书,现在专心研究种地。
从乡镇到城里的路上,车不多,急急赶路的,都如我们。
八九年的中秋节,记忆深刻。晚上八点多,已经是皓月当空,那时没有多少汽车,村里很静。停电了,妹妹找出手电筒,借着光,我找了半截蜡烛,堂屋和院子里有了点点光亮。
爸和妈浇地去了,等了一天,大井里终于有水了,从水库导过去的,借了人家的喷灌机,必须趁着晚上。没有手机,我们姐弟仨,不知爸妈几点回家。饥饿,有一点害怕,十多岁的我,已经可以把饭做好。那晚是手擀面条,炒了花生米,炒鸡蛋,剁了一盘辣椒,还准备捣点蒜末,弟弟把蒜臼子给摔坏了,那时,他刚两岁多。蜡烛就要燃烧完,我煮面的水已反复烧开几遍。
快九点时,大门开了,爸妈喊着我们,放下农具。进了院子,他们全身湿透,应该冻的浑身发抖。这时,来电了,院子里亮起来。爸爸喊妹妹过去,找出十元钱,让她快去买两包月饼给奶奶送去。小孩子腿快,一小会就买来了,捧在妈妈面前,隔着粗糙的包货纸,我闻到了酥皮月饼的香味。那上面有一片小正方形的红色包装纸,算是点缀,二四得八,四个一层共两层,两包月饼。我们仨个看着妈,以为她会让我们吃一包。
妈妈几乎没有犹豫,说妹妹,快点给爷爷奶奶送去。我们此刻都没有说话。妹妹一溜小跑送去了,回来后说奶奶正吃饭,她放下就跑回了。妹妹小声跟我说,说不定一会奶奶会给我们送来一包呢,她有点期待,我也是,弟弟小,他不懂。
妈妈、爸爸简单的擦洗换好衣服,爸妈很满足的看着我们准备的饭菜,让爸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就煮面去了。谁都没有说月饼的事。我们正吃饭,奶奶来了,她是半裹脚,走路也不很快。妹妹和弟弟,听见门响,都起身跑出去,迎上前。奶奶只留下一包,她进了屋,把月饼已经在妹妹手里,她欢快的语气,弟弟跟在后面开心的嚷嚷,奶奶说我妈,这不过节嘛,孩子们总得吃个月饼,我净知你是都给了我呀。妈妈说,他们以后会有很多月饼吃。这句话现在我想妈妈的意思应该是:日子会越过越好。勉励我们,好的生活要努力争取。
那年,爸和妈都不到四十岁,还是多么年轻啊。
那晚的月饼,印在脑海里,酥皮,枣泥馅,甜甜的,有一点油香味,好象入口即化,连渣皮沫沫都舔干净的。爸爸和妈妈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吃了一个,妈还说,没啥吃头,就个寓意。
若干年后,八月十五,我们买回各式各样的月饼,妈妈终于有了她自己喜欢的口味,不加糖的五仁和栗蓉味,她也是喜欢老式酥皮的。她仍然喜欢分给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和奶奶们,让大家都尝尝,依然说就是应景的寓意,团团圆圆。她会在这一天,让鱼,鸡,肉蛋全部上桌,热气腾腾。家里欢声笑语,小孩里欢外跳,她总是笑着,乐着。
妈妈和奶奶,心意相通,一辈孑没有争执,即使是最困难的这年,因为我们盖起了全村最好的房子,宽大的门窗,溜溜瓦,宽房檐。这一年爸妈象两只燕子,一砖一瓦的花了全部积蓄,他们辛苦了一个月,消瘦了很多。我在那一年学会了挑水,妹妹学会了买肉。
而今,一切都在回忆中,多少爱成往事。
看天上的月,吹人间的风,数夜空的星,念远方的人,时间就是这样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记2024年的八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