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臻华 文
周六一早起来,天阴沉沉的。不久就飘起细雨来。据天气预报称温度低至零下2度,湿冷透骨。
出行不便,我打算就在家呆着,搞搞卫生,看看书什么的。可到了十一点多一些,心就不安起来。往周这时候,我和孩子一定是在去往父母家的路上。父母家在县城的南郊(桥南),我们住在县城,骑自行车去父母家,约半个小时。而每周去看望父母也是我们的必修课。当然,因为天气不好或者特殊原因,我们也偶尔缺课,比如今天。
“去外公家去外公家!”孩子下琴课回来,一踏进家门就囔囔。
“下雨哩,不好走。”我很为难,内心里也有个声音在叫:“去桥南去桥南。”
那就打的去吧。一作出这个决定,心瞬间安定下来。快速收拾好东西,一人带一把伞就出门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父母家,孩子们率先跑进门,躲过小狗大熊的隆重欢迎,跑向他们的外公外婆。姐姐带孩子早到了,正在厨房炒菜。
窗台下并排摆着两个簸箕,一个盛着青翠的萝卜苗,另一个盛着洗好的白萝卜,摆得平平整整,大小不一,长长短短,高矮胖瘦,有的直有的略弯,有的长约七八寸,有的短至半尺,一个个水灵灵的,似白玉。我忍不住拿起一个,用手擦擦,伸进嘴里,咬下一大口,汁水顺着我的嘴角流下,那个凉脆!
“你爸说你们一定会来,他等你们来一起叫饭哩。他还收拾好了半簸箕的白萝卜,说你们来了正好带回家,小炒炖汤都好吃,就知道生吃,也不再清清。”母亲看我咬白萝卜,笑意浮上嘴角,又转头心疼的埋怨父亲:“早晨四点多就起来煮好饭等你们。大上午拔好白萝卜,我说不用洗,你们自己拿回去洗也一样,他非要一个个切了缨洗,说你们拿回去方便。忙半天,手也通红,衣服也湿了半边。”
我望向父亲的手,他赶紧把手往身后躲藏。我还是看到了,父亲的手像老树皮一样的粗糙,有的指头裂开了小细口,左手大拇指还用白纱布缠到了半个指头。儿子用他小小的娇嫩的手抓起了父亲的手,像读书一样端详起来,我的父亲已经八十岁了!
“爸,这手指头怎么啦?”
“切苗时不小心把刀拐手指头上了,不碍事。”父亲轻描淡写地说。洗白萝卜时冷水一浸,那破的伤口肯定是刺骨的疼。
“我们可以自己洗的。”
“不是怕你们忙吗?我反正是闲着也闲着。”
连续三个周末,父亲都拔白萝卜洗好,等我们回家时,顺道带回家。还有白菜、小葱、韭菜、包心菜。到了春季、夏季和秋季,父亲给我们带回家的蔬菜会更丰富,他的菜园里好像什么都长,冬瓜、南瓜、黄瓜、豆角、辣椒、大蒜、红薯、花生、大白菜、猪耳朵菜……父亲总说超市买的菜施化肥的,自己种的菜可是用农家肥,吃着更放心。
我还记得父亲给我们带回家的芋头,一个个鸡蛋大小,他全削好皮。说回家冲洗下就可以直接下锅。
有人说父亲的爱如山如海,粗犷大线条,藏匿得很深。我却感受到父爱细腻的一面,藏在那一个个水灵灵的白萝卜里。
每个周末回娘家,心才有处安放,妥帖、幸福。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8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