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这是一个清清冷冷的秋天,大雁已南飞,落木萧萧。在一望无际的淇水河边,波光潾潾,水清而落石见底,一只毛茸茸的狐狸行身单影只地行走在石梁上,它白色的皮毛显得那么的显眼。它从山梁上飞奔而来,越过河梁,来到浅水滩,又来到水边,它在水边轻盈地采着水,时而东张西望,时而低头饮水。那样子可爱极了。这时,从山坡上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位女子,她满面忧愁,时而向远方眺望时而低头凝思,当她看到水边的狐狸时,她的心随着它的动而动。心里对丈夫的担忧油然而生,她想到天渐渐冷了,狐狸还有长长的茸毛,而那久役于外的丈夫还没有御寒的衣裳。她的心里想:“不知道,远方的他是不是有衣服穿?腰上有没有腰带?你没有衣服穿冷了可怎么办?”她越想越担心,心中的忧愁与哀伤越发地溢满心头,她不觉得轻轻地唱了起来: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卫风·有狐》

车前子不仅仅是中药材的问题,它在《诗经》里自是担当了别的角色的,比中草药要好玩上百倍。狐狸在《诗经》也不仅仅是只小动物,而是指代女子久役在外的心上人。女子看着毛茸茸的狐狸走来了,它走过了河梁,来到了浅滩,又来到了岸边。女子随着它的脚步,移动着目光。睹物生情,将她对心上人的时时刻刻的关怀,用一个“忧”字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狐在古代,是崇高的灵物,商周时期狐作为文化的转折点,开始从郊野走进了市间,走进了诗里。狐的意象开始附着上了人的感情,变得更加丰富。诗经时代,战乱频发,徭役繁重,征人思妇分隔天涯实属常有。

王菲在歌里唱道:“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乐府诗中有首《饮马行》,是相当出名的思念之作,里面有句“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枯桑和海水都知寒知冷。言外之意是:他一人在外也不知可晓得照顾自己,天冷了也不知可晓得加件衣裳。后面还有一句“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意思是你要多吃点饭,我经常想你。

《饮马行》诗里的女子跟《有狐》里的女子是一样的,都是同一种思念。现在和将来,永远如此,一颗心,反反复复,为思念所伤,郁郁累累,思不能言。既然思不能言,那就听听王菲的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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