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郑州的地上布满了积雪
这是我这个冬天
第一次看见愿意停下来的雪
她们奔跑者张望着聚集着
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无法阻止也无法继续
我把小马驹放出了马厩
然后和自然一起前行
春天就要来了
沿途我遇见很多盛开的花
我在一条路上反复地走着
从起点到终点
我无数次地重复着
期间我只偏离过一次
但很快我又回到去往春天的路上
人群拥挤不堪
春天正躲在一枚雪花里窃笑
小马驹总是先我一步抵达春天
他激情澎湃
和每一位陌生人微笑
向每一朵绽放的花问好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春天的向往
那里百花争艳
他甚至有时会深入到一朵花的内部
从那里瞭望故乡的炊烟
但他总是在就要打开大门之时
选择退却
河流被喝止季节被叫停
我看到过很多类似的情节
也体验过其中的细节
那些花朵和小马驹一样背井离乡
分布在一个城市的角落里
我总能在春天的高潮看到她们
在大雪纷飞的年关看到她们
从一条街道到另一条街道
我一直反反复复地走着
雪花经过我的头顶 然后
落在一朵花上
她瘦骨嶙峋
骨头突出了花瓣
当小马驹终于昂起了头
我看见鲜血染红了一枚雪花
我看见秋天的一枚橙子
正在天空
飞越一座村庄
2020年1月1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