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我也不知长长久久是何滋味,过了葬花的年纪,似乎便到了青春的尾巴,那么,迎接下一个九年吧。
前几天一个失眠的夜里,打开空间一遍遍刷着动态,一条零点的祝福跳到眼前,又是一波凌晨祝福的狗粮,不过几句话,各种昵称小宝贝,再配上心形的手势,满屏的“夜宵”吃得够撑,更没了睡意。
直到当天的夜里,看见最后一条关于她的动态,胸腔还是掺杂着说不清表不明的情绪,连续几天陷入崩溃的边缘,不是因忘记生日的愧疚,而是掀起创伤的巨浪。我给丽说在预谋一篇文,标题是《我们花了九年的时光,终于走散》,她说好凄凉。这几日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一旦想起总是陷入死寂,翻看之前不成熟的文,才下定决心做个“了断”。
时间总是很喜欢拉大锯,九年的时光恍恍惚惚,站在陌生的街头,不敢回望这九年的点点滴滴。似乎早已经习惯安静地躺在彼此的列表里,做个缩头乌龟,最后还是点开对话框,8月14日。
“我可能不去了。”
“恩,行。”
说好一起去母校看看,我还是当了逃兵,也是忙碌后的偷欢,窝在家刷无聊的剧,午后再看他们笔芯的照片,忍不住感慨,却少了相见的冲动。曾经,隔山隔水,无论多远我们都愿穿越人海拥抱彼此,只是那份温暖也在青春的沙石流中消磨殆尽。
翻看留言,最后一条停留2012年,刚拥有QQ的我们忍不住在彼此的空间留下足迹,纸短情长,像是一场马拉松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终点,却再无精力关乎任何人眼光。
假期在家整理出一大摞信件,那些美好的句子也落上了灰,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总是完美的误会,不愿再回信,从此杳无音讯。
冲刺着紧张氛围的初三,却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光,剪不齐的刘海,依旧带着婴儿肥的脸,拍出的大头贴硬生生比梧桐叶还大,学校附近的美食总勾起味蕾,香草奶茶的味道萦绕舌尖,饭后一杯奶茶有点奢侈却是我们最乐于的开销。
初三的时候教室在五楼,窗外是一棵比楼还高的槐树,一到春天,整间教室都是槐花的清香。所有课程最爱的还是体育课,结束必要的热身便是自由时间,我们往往会相约去后花园坐坐,花园不大却承载着我们整个初三。
我们坐在石凳上谈论一天的八卦,也会就暧昧对象进行调侃,那时候我还是未长开的雏菊,而她已经亭亭玉立,在她面前的自卑像光秃秃的树一样害羞。她长得漂亮,也有个性,最羡慕的还是她读过无数的书,笔下的文字神采奕奕,总磨着她给自己写情书,字也漂亮更添诗情画意。
后来我也学着她的模样,读情窦初开的爱情,写不成句的断章,最疯狂的时候还是与她相识几年后的高中,不爱听课,只倾心于美好的句子,以至于后来的信当中,大部分引用他人的语言道尽情谊。
我们并不是一开始便建立了革命友谊,也不算相见恨晚,当全世界仅有一人与你并肩,便不会再与这个人为敌。我一直把友谊的萌芽归于对她百分百的信任,她所谓的好友一面与她情深义重,一面给她摸黑,我的辩解还是无法避免全班的敌对。此后再没人提起,只是心里的轨早已经偏离。
她的古灵精怪总给人带去欢乐,就连一项不喜欢我朋友的妈妈也被她“征服”,家里也总是念叨。高中时,我们在同一个学校,许是新环境的新鲜,我们失联了一个学期,直到第二个学期我们才恢复了所有联系,又似乎情谊更深,又许是假象。
高中的忙许是瞎忙,我们依旧是彼此最深的挂念,所有人当中,她是我最重要的一位,没有之一,胜过亲情,胜过爱情,哪怕一周才见的朋友我也会抛下对方去陪她。
日常各自忙碌,一到周六便开始撒欢,早早等在教室门口,是欢喜的眼神,在校门口文具店逗留,寻找清新的欢喜,迷上各种信封,看见了便爱不释手,舍不得放索性带回家再写矫情又真心的句子给对方,再牵着手穿越拥挤的集市,听服装店的流行音乐,最后逛累了回到一方的家,享受不同口味的美食。
我们是彼此家里的常客,自然享受着彼此的厨艺,她比我更胜一筹,每到她家便吃得比往常多。与她弟弟从陌离到最后很乖的撒娇,我温柔大姐姐的形象树立得非常完美。
总是不顾一切地想要到达彼此的身边,仅仅一个拥抱便包含了所有生动的语言。我们最野的一次宣泄是穿越屋后杂草横生的森林,去到一片果林,那是家里最常见的一种犁,如灯笼般挂在枝头,我们吃够了又继续找路,或者说乱串,没有目的。
远处的山连绵不断,山下的一汪湖水倒映出周围的景,像是我们身后走过的岁月般绚丽。眼看就要到家了,一场过路雨彻底浇透了我们的忧愁,嬉闹着,尖叫着,不开心的音符也跳动起来,我们都是野孩子,也是需要保护的孩子。换上她的衣服,赶在父母回家之前做好晚饭。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好到可以分享彼此的一切,是最疼惜的人,连争吵都细声细语。
有时候感情过深大概希望对方只属于自己。
我们曾因为对方有新的朋友而怄气,只是因为在对方落单的时候恰好看见自己与朋友笑庵如花。不愿解释的性子自然不愿低头舔着脸求和,我也开始有了倔强,只是那份倔强坚持不了多久。
我们最深的误会大概是没有说清楚的情话。突然的疏离,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原因,索性随她去吧。书上书说十八岁是人最美好的年纪,不仅仅是成年的自由,更人生画卷色彩最绚丽的时候。
十八岁是什么样的年纪,大概是希望爱的人都在身边。一再邀请依旧拒绝,操场上的冷漠彻底浇灭了那颗心,将十八岁打入地狱翻不了身,尽管最后和其他好朋友一起过了十八岁,始终觉得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直到今天,依旧觉得找不回来的那部分似乎可以低过所有。
从初中到现在,我们认识的第九年,却消失在彼此热联的关系里。再没有第二个九年供我们同第一个九年那样花光所有运气去遇见彼此,不再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时起风悲画扇”,只言走过的岁月即是青春。
就算世界荒芜,我依旧记得我们曾经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Y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