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拖拖拉拉收拾好行李,最后检查,关上门,将平淡无奇的生活放在身后。赶上公车,看着此起彼伏的高楼远去,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笼罩在城市上端的一层薄纱久久不肯散去,一切显得像是海市蜃楼般虚幻。
我曾在这里度过漫漫长夜,那些难眠不安的夜晚,听着不远处的公路鸣笛的声音,没关紧的窗帘露出微弱的光,那些闪着红的绿的光夹杂许多情绪。过去的生活里,茫然无力,但终是过去了。
大连北站到北京站,六个小时的动车,匆忙奔波在地铁之间,一路拖拉到北京西站,等待那趟归去的火车。
我素来喜爱火车,摇摇晃晃穿行在城市和农村之间,听轮子与铁轨碰撞的声音,听窗外呼啸而过的丛林,听来往旅客高声呼唤,听列车员过往叫卖声,这些都是生活的全部。
拥挤向前,随人潮而去,快步前往车厢,安顿行囊,片刻,出发。此时的天空已呈墨色,滑向后方的街灯一盏接着一盏,城市的霓虹灯时有时无。有时我会想,这个城市,会不会成为我的第三个城市。如此想来,心中难免会吟唱起宋冬野的《斑马,斑马》。
斑马 斑马 你不要睡着啦
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我不想去触碰你 伤口的疤
我只想掀起你的头发
斑马 斑马 你回到了你的家
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 为我打开啊
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斑马 斑马 你来自南方的红色啊
是否也是个动人的故事啊
你隔壁的戏子 如果不能留下
谁会和你 睡到天亮
斑马 斑马 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
斑马 斑马 你睡吧睡吧
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
斑马 斑马 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强说着忧愁的孩子啊
斑马 斑马 你睡吧睡吧
我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
斑马 斑马 你不要睡着啦
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
斑马 斑马 睡吧睡吧
我要卖掉我的房子 浪迹天涯
这个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而开。这句话曾无数次萦绕在我脑海当中,不止是这个城市,连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又有那扇门会为我而开呢?
空落落。
火车走走停停,摇晃在铁轨之间,亮黄色的路灯忽闪忽现,偶尔和呼呲而过的火车打个照面,然后相向而行,各自离去。遇见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一整天的时光消磨在动荡的车厢里,辗转反侧,巴望着一览沿途风光,却又困意难平。
车厢里的人逐渐少了,达到终点站时竟然只剩下三两个人。
20:55准时到站,出站,晚风是温柔的,不同于北方夜晚的凄凉,街道上行人正盛,电动车、电单车、摩托车横行霸道,在这个南方城市,两只轮子的交通工具占据了大半空间。
我见到残旧的街区,看到正准备拉下闸门的修理店,看到一辆小小的电动车上载着一家三口,孩子已经被困意侵蚀,一顿,复又惊醒。外卖小哥还在为游走于夜生活的住民送餐,红绿灯下,交警司其职,不劳其烦。
转过路口,高架起的桥梁连接道路,也许是建立久远了,一旁的树木成林,在这样的冬日竟然还是绿意盎然。
这是我见到的南宁,努力追赶时代的地方,肉眼可见的残缺感,急躁匆忙却迷茫着,有人活得明白,可大多数却是混混沌沌,不知所以,也许我讲究不会明白生来的意义,不过人生的风景里充斥的美好与困难却是难忘。
所以,你好啊,南宁。
文字来源:兰子的小脑瓜 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