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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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一个有故事的城市,一个凝聚了异乡人血泪的城市,一个承载了我们家悲喜变迁的城市,有太多伤心流泪,也不少黯然心碎。

现在每每看到城市宽阔的马路,还有身形似母亲身影的老人,都会有一幅画面重复闪现在我脑海——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马路上仓皇奔跑,不时回头张望在人潮人海里,浑身汗涔涔,腿跑得发软还是机械地跑着,她不敢停下来的样子。

01

就在父亲从泊罗被送回去没多久的一个早晨,母亲去菜场买菜,习惯性地先到垃圾堆旁左瞅瞅,右瞄瞄,用棍子戳戳。这一系列动作被人尽收眼底,还没戳到东西,跟父亲一样,也被架着上了不要钱的车。当时她第一反应就是遭遇了跟父亲同样的事情,前些天还在笑父亲的她,被扎扎实实嘲讽了一回。

上车后,她被安排坐在了靠门的椅子上,随着她的落座车门被轰地一声关上。

02

环视车内,她看见后座上挤满了跟她一样装束的妇女,扫视她们的面容,跟她一样略显沧桑。乍一看有的比她年龄看着稍长,也有年轻一点的。

她坐在前排的坐位上,旁边坐着一位四川口音的妇女,正嘴里不停地唠叨,“我们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们?”后面几个也愤愤不平地说道,“捡垃圾也有错吗?碍着谁了吗?”还不时用眼横膘车上抓他们的人。

母亲开口问她们道:“你们是偷东西了吗?”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有呢!没有呢!她们充满了惶惑,都不知道将要送去哪里,如在大海里漂移的小舟,心里特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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