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无为之说,浮水沉烟听了醉剑诗魂的那句话,讶然。稍作思考后,笑道:“无为而无不为,无为是指顺应自然,不妄为。无不为是说没有一件事情是他所不能为的。道永远是顺应自然规律办事,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成的。无为而治,是老子的一个基本的重要思想,他的无为不是无所作为,而是不妄为不乱为。其强调的是要顺应自然规律办事,这样就可以无不为。无为而治不是无所事事。”
把就临风连连点头,用他那不谨不慢、抑扬顿挫的音调,娓娓道来:“无为而无不为,是老子提出来的极富智慧的命题。说起‘无为’,人们自然想到那种隐匿山林与世无争的思想,这其实是一种误解,就象沉烟小姐刚才误解醉兄一样。‘无为’并非是‘无所作为’,亦非是‘碌碌无为’,什么事情也不做,只是不做那些愚蠢的、无效的、无益的、无意义的,乃至无趣无聊的事。‘无不为’是指没有不作为,即有所作为。回首平生,一个人可能经历了许多事情,聊以自慰的是自己做出了一点成绩,可让自己唏嘘不已的则是一些糊涂的事以及一些无意义的事。比如说无谓的争执,庸人自扰的患得患失,长篇累牍的空话虚话,以及许许多多的实现不了的一厢情愿,无为就是不干这样的事。无为的要义在于有所不为,而不是无所不为,才能使自己脱离低级趣味,不纠缠于鸡毛蒜皮之事,不醉心于蝇营狗苟之利,诚如王蒙所言,就是力戒虚妄,力戒急躁,力戒脱离客观实际。这样就可以把有限的精力、时间节省下来,全身心做某一件事情,才能做一点事,无为体现了一种效率原则。”
“临风兄所言甚是,言之有理啊。”浮水沉烟忙附和道,见醉剑诗魂不语,又笑道:“沉烟再敬醉兄一杯,吾先干为敬,以表歉意,醉兄请随意。”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把酒临风忙慰道。
“蟹黄游鱼。”丫鬟端菜上桌时边报着菜名。
“来来来,这道菜是此酒家的特色菜之一,正是吾适才所说的油煎小鱼。鱼肉酥脆,蟹黄肥。香而不腻,特开胃。”醉剑诗魂眉开眼笑着说道。
“且慢!三位……三位请口下留情,小鱼是吃不得的!”
醉风二人闻声错愕,你眼望我眼,竟不知道想尝鲜也能碍着他人。齐齐将眼望向浮水沉烟,浮水沉烟耸肩作疑惑状。
只听楼梯声响,脚步声尽处,一伟岸丈夫昂首踏入小轩,丰神俊朗,气宇轩扬,浓眉大目,含胸拔背,隐隐一派宗主风范。
其身后紧随一人,原来是竹影清风。
“清风适才因去车站接一位友人,故姗姗来迟,未尽到东道主之仪,还请三位海涵。”竹影清风恭身诚言道,随即转向浮水沉烟,“冷月让我转告于你,她家中有事,急着回家去了。还说下次单独约你,以示感谢。”
浮水沉烟凝望着竹影清风,眼色接着又使向那伟岸男子,竹影清风方才明白过来,立马说道:“向三位隆重介绍一下我的这位好友,有得水鱼儿之称,故名‘林中游鱼’,通四书,熟五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时事政治,无一不晓。游鱼兄因公出差路过此地,思吾心切,遂在此逗留一晚,明日再走。沉烟小姐今天真是幸上加幸了。”
浮水沉烟大喜,“广陵的林中游鱼?”
“正是在下。”林中游鱼颔首低眉道。
随即竹影清风把临风和醉剑介绍于林中游鱼,四大才子会聚一堂,对酒当歌,言谈不禁,融融尽欢。
男儿们喝酒兴致高时,女人最好三缄其口,孔子也云,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于是浮水沉烟变得沉默起来,惟恐说错一句话,只管听着。造世主赐于我们两只耳朵一张嘴巴,也许就是要我们多听少说。
浮水沉烟向窗外望去,夕阳余晖在天际,两三袭白云浮移,晚风伴暮色沉寂,牧笛正吹送归曲。
“适才在回来的路上,游鱼兄一直提及你呢,说你才情蕴藉,风雅盈怀,对你赞不绝口呢。”竹影清风似乎发觉出了浮水沉烟的怅愁感,乃转话题。
“小女不才,论资历,与在座几位,大相径庭,还请各位多多教诲。”浮水沉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浮水沉烟的秋波移向林中游鱼,正色道:“沉烟有事想请教游鱼先生,沉烟闻得先生‘得水鱼儿’之名,意想中多半是位古灵精怪、机灵巧辩、八面玲珑之人物。今见先生,竟是燕赵悲歌之士。顿令沉烟有难以自适的感觉。万望先生教我。”
林中游鱼盈盈笑道:“小鱼祖上,深谙五行玄门之学。小鱼命中五行缺水,所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