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总是想起过去的我,曾于无数的目光呆滞中踌躇今日和明天。好在时光翻飞,放逐了些许幼稚,使那颗不安的心在青春的燥热中有了片刻安稳,使这身躯在尘世的污浊中得以苟活,不知是否该感谢太多的看清,但也偏离了初衷。可也无所谓,毕竟从未得知怎样才是我。
长大了总有这样的感觉,可这是错的。用现在的眼光来回望过去,似乎不会发现如何明智,倒觉得可笑更多。不禁假设自己是个虚伪的孩子,借着一身不合适的长衣装作一位淡然的慧者。不过既然沾上了伪造那么一切都是低劣的。在这份“成熟”诞生开始就注定了它的病态,在现实的斜风细雨中暴露了它的孱弱。早熟的代价是早衰,不真正的成熟,终有一天会困死在牢笼中,自我夭折。
很多时候是害怕的。仿若子夜行人,提灯夜行,内燃斑斓之梦,渐而微风乍起,时而灯火摇曳,若明若熄。近不接星辰皓月、远难及日涌东垂。脆弱而无助。在无边漫长的黑暗中孤独的挣扎。望着手中的烛焰,呆呆的伸出僵直的手去谋求一丝半缕的温热。可在这暗淡的天幕下手中的光晕又那样的伶仃,同鬼火般高低明灭,甚衬得周围比九幽森寒。身体在天风中不住的颤抖,喃喃的说着“地狱原来就是人间”。于是穿上一件墨染的袍,小心的收起手中的柔弱,将自己隐匿于环境的阴郁中,前行,静静地等待着半轮明月。
在尘世长长的逆旅中,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陪伴着行人,除却如潮水般涨落的孤单和寂寞。每个人都跋涉在沙幕上忍着饥渴留下一个个形单影只浅浅的脚印,显现出一条若有若无的路。偶有相遇可得片刻相伴,而后有豁然发现原来同途异路,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不禁一时神伤,在痛苦之中不甘油然而生。友情也好爱意也罢都难逃“不舍得”却又以“不得”为结果。总有那么一刻,想见的人不敢见,想说的话说不出。在一次又一次的欣喜与失望之间销魂黯然,又不知为何偏要倔强的忍住眼角的泪,安慰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终会有像子期与文君般对的人给予一份淡如水的承诺。可他忘了,钟子期早逝,卓文君也曾唱着《白头吟》。只得在虚无中细细的低语“一个人的潇洒,这才适合我”。
上天赐予了我忧伤同时也给了欢颜的假面,强迫着戴上它,只得淡然的前行,扯着干哑的咽喉吟着自己才懂得诗。抚着一张残旧的琴,弹着他人听不出喜乐的曲。并不强求着有人可以走进这里解救那被心魔所累目光空洞的囚徒。毕竟除了一身无名的忧郁、无状的萧索,一无所有。赤着脚现在百丈的崖上,听天风呼啸,扬起发丝,穿过素白的衣,独自伴着月影流光。
“人心存污,常忧思而多苦,固怒而生怨”,唯本心二字,必不辜负。愿混浊红尘,难染青云。此去,不见天地不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