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那最后一缕北风跟个舍不得走的老顽固似的,裹着残雪灰溜溜地躲进山谷了。溪流呢,就跟挣脱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似的,一下摆脱了冰甲的“铁笼”,在青石板上叮叮咚咚弹起了小曲,这时候我就知道——春天这大明星终于闪亮登场啦!
我们这里柳树不多,少有的垂柳跟个消息灵通的小机灵鬼一样,最先就感觉到春天的气息了。那原本缩成一团的芽苞,一夜之间就像被施了魔法,舒展开变成了碧玉做的帘子。枝条在风里扭来扭去,像个喝醉酒的书法家在写草书,好像要把一冬天憋在肚子里的诗全倒出来。
樱花可是华盛顿地区的一大特色,绿叶还没准备好,她们便一股脑地往枝头挤,准备盛开了。下周要去看樱花,据说最灿烂的花期只有四天,几乎就是昙花一现。
这几天月亮又圆又大,充满了兴奋,月光洒下来的时候,墙根下的苔藓,也像打了鸡血似的活过来了,那绒绒的绿沿着砖缝往上爬。
屋檐下的旧巢迎来了的客人,红鸟回来了,去年它们为了建筑鸟窝和我大战了几个回合,今年也没有记仇的意思,或许回来的是另外一对也没准,它们都披着红色外衣,我这老花眼也分不清张三李四。
小松鼠又开始跳舞了,最神奇的是半夜突然响起的雷声,那阵式真是春雷滚滚啊!雨珠像小鼓手似的敲着窗户,泥土深处传来蚯蚓的动静!
我呢,就常常一个人坐在水塘边,看着残冰和暖流像一对吵架又和好的小情侣一样,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冬天的那股子冷劲儿还没完全走,春天的温柔就偷偷滴登陆了,这季节的变化啊,就跟人生似的,非得经历漫长的“冬眠”,才能在某个早上突然明白:原来那些冷得要命的日子,正是生命重新洗牌的前奏啊。
野鸭和野鹅突然脱离了集体,它们开始一对对戏水,卿卿我我地准备孵蛋,再过几个星期就能看到它们的小宝宝了。
我最爱春天,一到春天,我写作的欲望就像雨后春笋班冒出来,一会一个念头,一会一个灵感,我坐在后面的阳光房里,双手在电脑上快速地敲着,这种时刻是我最愉快的春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