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节、中秋节这几天假期里,举国欢庆,爸爸妈妈、弟弟一家三口、妹妹一家三口都从不同的城市赶回来,我们全家实现了真正意义的大团聚。
国庆节第二天,我们备好节日礼物,在爸爸的带领下,我们一行11人,浩浩荡荡回农村老家看望爷爷奶奶以及伯伯、叔叔们。
一路上,我惊奇的发现,路边沟里竟然水满沟平,在我的记忆力,这种景观近20年都没有见过,以前路边沟里没有一滴水,田地里的庄稼都要靠水井电机灌溉,才能正常生长、收获。而现在低洼田地里都是明晃晃的积水。这秋雨连绵该是天晴的时候了吧。
到爷爷奶奶家,两个姑姑全家也来走亲戚了,大家热情打招呼、问候。奉上我们给大家带来的节日礼物。爷爷、奶奶身体都很好,见我们回来,出门迎接。
今天这农家小院格外热闹,连院子里的南瓜藤、萝卜叶、柿子树都替我们高兴,秋风吹过,左右摇摆。我们围在爷爷奶奶身边,一起合影留念。爸爸显得特别高兴,嘱咐我们带着礼品去看望住在不远处的大伯、三叔。
父辈们陪爷爷奶奶在堂屋话家常,姑姑婶婶则忙着杀鸡做饭。
我们这些小辈们一起去到前院三叔家,三叔热情和我们打招呼,三婶正在用电动压面条机压面条,她拿出炸好的萝卜丸子请我们品尝,小孩子们都不客气的捏着吃,味道真香。三婶说后院的柿子树上的柿子成熟了,要给我们摘一些带回去尝尝。因为还要抓紧时间去前面看望大伯和大娘,我们没有去摘。
我们又往前走,来到大伯家,大伯身体很好,大娘因为脑部做过肿瘤摘除手术,眼睛看不太清,想起去年回来看大娘时,她还是身体健康,还拿爆米花给我们吃,我感觉到疾病的无情。看到大娘家门口高高的鸡冠花,想起小时候,我们姐弟三人和鸡冠花差不多高时,手扶鸡冠花照的珍贵照片。不禁举起相机拍下这红艳艳的鸡冠花。
在我们和大伯大娘话家常时,从郑州难得回农村的小外甥不开心了,因为他一直期待到田地里挖红薯。为了满足小外甥的愿望,也满足我到田地寻宝的愿望,我们告别大娘大伯向四婶家后面的红薯地走去。
脚踩在这泥泞小路上,我的思绪拉到30年前,这泥、这土坡、这路边的小水洼;这野花、这棉桃、这田地里的马包小瓜;这草、这野果、这田地里砍下的玉米杆,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亲切,我仿佛看到了30年前那个在村庄田地里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来到红薯地,我看到妈妈正在红薯地摘红薯嫩叶,准备回家炒红薯叶吃。妹妹带着三个孩子,在红薯地旁边的空地上站着。小外甥拿起撅头,看到茂盛的红薯叶却不知要怎样扒红薯;小侄女害怕红薯叶上的小虫子爬到她漂亮的衣服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妹妹扯出地边上一根长长的红薯秧,揪掉上面的红薯叶当跳绳;弟妹走进红薯地,俯身扒开红薯秧,开始扒红薯。
只见她找到红薯秧的根部,轻轻扒开泥土,红薯已经露出端倪,这红薯看来块头不小,弟妹怎么也不能把它拔出来,女儿跃跃欲试,踩着红薯秧走进红薯地,不怕泥土弄脏鞋子,蹲到刚露头的红薯跟前,卷卷袖子,双手使劲往外拔,可是人小力量小,红薯纹丝不动。看来,老将出马的时候到了,我左手拿手机照相,右手一点点扒开这红薯旁边的泥土,因为最近一直下雨,泥土又湿又黏,不一会我的右手上全是泥土,扒拉一会儿,红薯露出了它一半的样子,我用力左右摇晃,可是红薯的根牢牢地扎在深深的泥土里。小外甥放下撅头也来帮忙,只见他不嫌泥巴脏,两个手抱着带泥的红薯,用力拔,由于红薯上有湿的泥,太滑,有劲儿使不上,红薯还是稳稳的立在那里。
怎么办?看来还需要往深处挖。我用手不停的把红薯旁的泥往两边扒开,弟妹两只手抱着红薯的大肚子晃呀晃。咦!红薯活动了。继续用力拔,只听“嘣”的一声红薯的尾部断了一截,大红薯终于被我们拔出来了。哇!这红薯真是个巨无霸呀,怪不得这么难对付。我又把留在土中的那一小部分扒出来,把它首尾相连,组成一个完整的大红薯。
小外甥看到我们初战告捷,也要乘胜追击。在妹妹的指挥下,小外甥扒出一个又一个完整的红薯,兴奋的高高举起让我们看。
大家都在为丰厚的战果兴奋欢呼时,却听到了小侄女的哭声,她一直担心有小虫子爬到她身上,在城市生活的像公主一样的女孩,无法和我们一起开心扒红薯,真令人遗憾。
我抱起小侄女,大家带着战利品,穿过田地,向四叔家走去。在大路边已经收割的芝麻地里,我发现了成熟的黄的发亮的小马包,贪婪的我摘了一大捧。
我们鞋子上全是厚厚的泥土,在四叔家那口压井旁,妹妹带领孩子们压水洗红薯,也刷刷鞋子边上的泥,我却趁机洗洗我的小野果----马包。
那马包小野果像城里孩子玩的绿色琉璃球那么大,拿一颗最黄的放进嘴里,嘎嘣一声咬开了,酸甜的味道流入口中,不苦,果然是成熟的。这真是小时候的吃过的味道,在那个物质不是很丰富时代,这就是香甜的美味瓜果呀。
我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小孩子们看我吃得那么香甜,也想尝一尝,我给他们每人一个。谁知他们刚咬开就吐出来,摇头说不好吃。哎!你们这些小屁孩,怎能理解我吃的不是瓜果,是满满的回忆呀!
妹妹和我一样也有满满的回忆。我们小的时候,爸爸不在家,妈妈下地干活去了,刚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我们学着做饭,我在锅台边添水淘豆子下锅,妹妹则坐在地锅边,把柴火一把一把投进地锅炉内,把饭煮熟。在半个小时以上的烧火过程中,妹妹最喜欢把生的红薯投进火里,一边煮饭,一边烧红薯。常常因为把握不了火候,红薯皮被烧得黑如碳,我们并不嫌弃,把那黑黑的东西用烧火棍扒出来,在地上随便滚动几下,用包谷叶或干柴包着拿起来,一掰两半,红薯那红红的瓤就露出来了,那香味钻入鼻孔,我们口水直往肚里咽。我们姐弟三个,一替一口咬红薯,那真是人间美味。等我们把烤红薯分吃完,手上脸上全是黑黑的,都变成小花猫脸了。
我正这样想着,妹妹已经走进四婶家的厨房,和姑姑婶婶一起帮忙做午饭呢。我也过去凑热闹,看到妹妹正坐在那烧地锅呢,只见她把一块红薯投进地锅的火里,望着火出神,她一定也在想小时候的味道吧。
奶奶坐在厨房的长条板凳上,乐呵呵的看着我们忙碌。小姑站在锅台边,用大勺子把一大锅快要煮熟的鸡肉搅一搅,又把泡好的四叔自家打的红薯粉条倒进大锅里,搅拌一下,继续煮熟。
四婶和大姑把四叔、姑父买来的熟食,装盘,摆在大一点的餐桌上,爷爷带着男人们打开白酒,吃菜喝酒、话家常。
一会儿的功夫,一大锅香喷喷鸡肉炖粉条做好了,我先给爷爷奶奶各盛了一大碗,又给每个人盛了一碗,表弟帮忙把饭端到餐桌上,分发给大人和小孩子们,最后除了喝酒吃菜的男人们,我们每人拿一个白馒头,就着鸡肉炖粉条,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吃起来。这大团圆真热闹,这地锅饭真好吃!
饭后,妹妹才想起那灶炉里的红薯,扒出来一看,红薯的皮被烧黑了,像只黑老鼠,妹妹不在乎,一定要带回家慢慢品尝呢。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要回家了,临行,爸爸要把院子里他亲手种的柿子树上的柿子全摘下来,分给我们姐弟三家。
大家一起摘柿子,爸爸摘伸手就够着的柿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妹夫爬上墙头,摘一个传递给爸爸,爸爸再传给我们,我们再把柿子放进篮子里或纸箱里,不一会儿,柿子树上的柿子全摘完了,装满了一篮篮、一箱箱。
这时大伯送来了他家的柿子、三婶送来了花生,四婶送来了红小豆,我们表示感谢,这血脉亲情的表达不容拒绝。
再见了,亲人!再见了,土地!这次分别,是为了我们下次更好的相聚。这亲情时刻温暖着我们,这记忆提醒我们从哪里来,要常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