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基本上是以琅琊榜電視劇為中心,作者個人腦補的人物內心小劇場穿插一些琰殊少年時代的往事,劇情大方向仍以電視劇為主,另外會視需要補上原著小說的設定。與其說是同人小說,比較像是「以作者獨斷與私心濾鏡看到的琅琊榜」。希望大家喜歡!
※清水向,靖蘇/蘇靖無差
※不會更動電視劇結局,堅持HE者慎入
一 金陵煙雲
山靈水秀的廊州,是天下第一大幫江左盟的根據地。在山川環繞間一處隱蔽的大宅中,兩名青年正相對而坐,二人皆是一派清雅飄逸的江湖裝扮,一看即知不是尋常人物。其中一身雪白的是囊盡天下事的瑯琊閣少閣主藺晨,他直盯著對面那人神情凝重;另一位淡藍長衫的則是坐擁十四州江湖勢力的江左盟宗主梅長蘇,眉眼低垂若有所思。
「你真要跟蕭景睿那兩個公子哥一塊進京?」先開口的是藺晨,他難得收斂起玩性,沈重地問道。
其實藺晨很清楚,北燕六皇子被冊立為太子的消息傳回大梁,就是一切開始的信號。而梅長蘇存在唯一的意義,就是完成這個計畫,為此他已經準備了整整十二年。
對梅長蘇而言,除卻這件事,他什麼也不是。
然而對藺晨來說卻並非如此,所以明知徒勞,他仍是開口了,他希望梅長蘇永遠不要再回到金陵城的漩渦中。當年梅嶺的一場大火已經葬送了林殊的過去,如今又何苦把梅長蘇的未來也賠進去?
勸梅長蘇的話,十二年來藺晨自然沒少跟他叨念過,事到如今多說也已無益,只能將滿腹關心與不捨化作一句可有可無的問話。
藺晨的心思,梅長蘇何嘗不明白,只是被烈火與鮮血染紅的地獄景象猶在夢中清晰,教他如何裝作事不關己,安安份份當他的梅宗主守著那一方江湖,苟延殘喘度過下半生?
「這件事總得有個開端。」梅長蘇語氣和緩,態度堅持。
按照計畫,琅琊閣的錦囊一出,太子和譽王隨即展開爭奪江左梅郎的行動,而梅長蘇這位眾星拱月的主角,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除了隨著蕭景睿和言豫津這兩個局外人入京,已沒有更好的選擇。
自知攔不了梅長蘇,藺晨最後只能嘆口氣,答應繼續幫著他把這條路走到底,算是不負這十多年的友誼,只希望這不是自己為梅長蘇做的最後一件事。
「有你足矣。」隨著梅長蘇淺笑著說出這句話,藺晨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從廊州到金陵的距離並不算遠,但因為梅長蘇的身體實在禁不起趕路,半個月的路程硬是拖了一個月才到。這一路上有話多的言豫津和體貼的蕭景睿相伴,兩人一搭一唱的倒也消減不少旅途的疲累。
「蘇兄你看,金陵城就在眼前了。」騎著馬的言豫津回頭興奮地衝梅長蘇所乘的馬車道,「現在天色尚早,還可以帶你和飛流去好多好玩的地方!」
蕭景睿一聽忙回,「豫津你別鬧了,這一路顛簸,蘇兄想必累壞了,怎麼說也得讓人家歇歇,更何況蘇兄可是來京城養病的。」
「緊張什麼,人家蘇兄還沒說話呢。人啊,要是心情愉快,病也會好一大半的。」言豫津仍是一派輕鬆,「要不先回去歇歇明天再玩也不遲嘛。」
梅長蘇掀開車簾,微笑看著又鬥起嘴來的兩人,他先對著蕭景睿說:「豫津說的也不無道理,養病和玩樂並不衝突,倒也沒那麼弱不禁風的。」接著又看向言豫津,「不過今天我是真有些累了,改天一定請你帶我和飛流去玩。」
「你看,蘇兄也覺得我說的對!」言豫津得意地道。
蕭景睿白了他一眼,「蘇兄是給你面子,你還真當人家跟你一樣愛玩呢。」
馬車漸漸靠近金陵城,梅長蘇望著氣派恢弘的城門,看市井小販推著一車又一車的貨物進出,人潮熙來攘往好不熱鬧,一切彷彿都跟他還在時沒有兩樣。
然而花雖相似,人已不同。
也是在一個深秋時節,城門前綿延數里的火紅旗幟在風中飄揚,大梁國最精銳的一支軍隊正準備出發北征。祁王蕭景禹親自來到城門口送赤焰軍出城,不只因為赤焰主帥林燮是他的舅舅,更重要的是他一手帶大的弟弟,皇七子蕭景琰將第一次隨軍出征。
祁王看著面前一身紅色鎧甲站得筆直,臉上寫滿興奮期待的少年,開口道:「景琰,別忘了我平常叮囑你的,身為皇子要做好將士們的表率,不能任性妄為,在陣前一切都須遵從林帥的指揮,切勿冒進。殺敵立功是其次,更要用心學習林帥如何領兵統御、運籌帷幄,將來好為父皇分憂,明白嗎?」
「明白,多謝王兄教誨。」少年蕭景琰畢恭畢敬地行禮答道。一旁白衣銀甲的少年湊過來,笑嘻嘻道:「祁王兄放心,有我在呢,景琰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有你在才令人操心呢。」祁王說著,嘴上卻掛著淺淺笑意。「小殊你啊,鬼點子最多,不帶頭捅婁子我和林帥就要謝天謝地了。」
「王兄不必掛慮,小殊自有分寸,不會亂來的。」蕭景琰笑道,語氣依然恭謹,臉上的表情卻放鬆許多。
「你呀,從小就會護著他。」祁王笑著指指蕭景琰,又指指林殊。隨後話鋒一轉,斂起笑容道:「你們兩個都是初次上陣,自己要小心保重,別讓靜姨和晉陽姑母擔心。」
「是。」兩名少年同聲回答,向祁王行禮拜別。
才轉身離開祁王沒幾步,林殊就大咧咧地把一隻手臂搭到蕭景琰肩上說:「景琰,多虧了祁王哥哥向陛下建議讓你也一起來,不然我肯定要憋死啦!」
蕭景琰挑起眉毛,「我們從小習武就是為了報效國家,你都可以上陣殺敵了,沒道理我只能在京城等你凱旋歸來吧。」
「那是兩回事好不好,」林殊翻了個白眼,「真是對牛彈琴。」
「啊?」
「我說你是頭大水牛啦!」林殊跳上馬背,「來比賽誰先衝到隊伍最前頭!」說著便策馬疾馳而去。
「等等,小殊!」蕭景琰跟著縱身上馬緊追在後,喊道:「哪有自己先跑的!」
那個時候,竟天真得以為這樣的日子永遠不會變。
秋風蕭瑟一如往昔,只是此情此景已如雲煙散去,不留半點痕跡。梅長蘇默默放下簾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不是當年的林殊。梅長蘇的歸來只有一個使命,跟這件事比較起來,一切屬於個人的情感都顯得如此渺小。
曾經策馬縱橫來去的那雙手,如今要在這座金陵城攪弄起一番風雲,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為了達成目的,任何具有利用價值的人都將成為他棋盤上的棋子,包括他自己,也包括那個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