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雪

真好,又下雪了!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看见进入春天又下雪的日子了。早晨一踏出单元门,就开始感叹现在的天气预报实在是精准了。初春的雪,在我的印象里,没有这么大,似乎都是落地即化的。可这场雪却与以前的春雪不一样,不但铺满了道路,还盖住了停在小区的汽车,甚至连树枝上也挂满了雪,形成了美丽的树挂。

出了小区,走在大道上。抬头看向远方,远处的山也都白了,“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特别形象啊!没有一点春的迹象,完全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的气象。由于雪大又没有融化,路上的车开的极慢。出乎意料带来的惊喜,让我这个不太喜欢拍照的人,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记录下这难得的景致。

空气似乎没有多冷,天却还是特别阴沉。我看着东南上空,乌云在拼命地阻挡想要冲出来的太阳。我望着那厚厚的云层,突然改变了念头,不再希望太阳过早地出来了,而是盼望着再下点雪。

路上依然可以看到有几个商贩在等待顾客。做生意就是这样,他们肯定知道今天会下雪,也知道会影响生意,可还是早早地出了摊,希望可以挣到很多养家糊口的钱。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卖炭翁》里的一句话,尽管不是很贴切,可“心忧炭贱愿天寒”那种心理,还是从我的心头升起,从我的嘴里轻轻地吐出来。

走到大道的拐弯处,看见三个身穿制服的人,手里拿着统计表。就在这大雪天里,他们已经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是的,“一年之计在于春”,早点行动,一定能有好的效果,好的成绩。

匆匆忙忙转了一圈,转头开始往回走,这时候太阳的光亮一点都没有了,天空中真的飘下来雪花,稀稀落落,若有若无,就这样逗引着我。春雪并没有让人有多么畏惧,一路上还是有很多人在享受着洁白和美丽。走到家门口,看到媳妇和同事正在雪地里聊天,赶紧提醒她们,一会儿还要下雪,还是赶快回到家里来吧。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快乐的笑容。如果这是在冬天,保证每个人都会是桃花脸,寒冷会惩罚这些喜欢在外面聊着天的人。

人刚刚进了家门,从阳台窗户上看见外面雪花已经飘落下来了。果然是好雪,片大的跟手指肚一样,小的也有,都被西北风吹得朝着东南方向斜着飘落。换了衣服我就站在阳台上不动了,傻傻地看着欢快的雪花,看着它们任由西北风带到任何地方。

此情此景还是有些熟悉的。十年前我曾站在家乡乌海 我家的阳台前,看着雪花纷纷扬扬,看着路人急匆匆而去。看着雪花落地后迅速融化,将小区的道路变得湿润起来。时间长了,湿润的道路就会变得泥泞,而我将踏着那泥泞不堪的路,出去给父母买着吃的,尤其是母亲那时候最爱吃的面皮。

从外面回来,我的身上和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母亲看到了就会用浓重的家乡话,一边指着卫生间,意思是赶快拿毛巾擦擦,一边说我不喜欢用雨伞,“傻小子,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

那时候父亲就会嘿嘿一笑,用特别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就会死死地盯着窗外。我知道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在家里待着,恐怕跟坐牢一样。马上就会安慰他,告诉他一会儿雪停了就领着他出门,条件就是必须先吃饱饭。

十年过去,母亲也离开了三年多了。父亲的身体还是挺好的,虽然他现在已经得了老年痴呆,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在一场春雪中,想起值得他自豪的儿子。

思绪又回来时,窗外的雪停了。这里初春的雪,没有像家乡的初春的雪那样落地融化,而是不断堆积着,这样就给孩子们创造了堆雪人的好机会。多好的条件啊!我们小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好的环境。窗外确实有三个孩子在堆雪人,不过他们的技术不行,也没有经验。想想我们小时候,如果遇见这样的初春下雪,一定会好好地堆个雪人。就算是现在,我都有了一点冲动,特别想冲出去,亲自动手堆一个“冰墩墩”,让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初春的雪,下起来断断续续,一会儿纷纷扬扬,连对面的楼房都看不清。一会儿又一点雪花都没有了,真的是“让我欢喜让我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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