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告别(上)

是你慷慨,予我岁月如歌,却也吝啬,看我爱而不得


2008年,我考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乖巧的孩子总是有着优势,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妈拿着那张鲜红的纸大街小巷奔走相告,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强子是我高中室友,也是我现在唯一还保持着联系的高中同学。他个子不高,锅盖似的头发拉的很直,在太阳下发着光亮,每当有头发遮住了眼睛,便习惯性的把头往后一甩,现在想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强子开学没多久便喜欢上了他前桌的女孩,女孩身材高挑,比强子还高一点,脸上带着少许的雀斑,绑着马尾。可能马尾对与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天生的杀伤力,强子也不例外。


强子是个粗人,所以写情书这种事情就需要有人代劳,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以下是情书内容:

 

最难忘记的是那个夏天

你与我困在同一片屋檐

看你的头发沾湿了落叶

拨动了我的心弦,,,


强子的第一次告白就这么失败了,他直言我的文笔水平太烂,但后来才得知:那女孩认出了那不是他的字迹。这货居然都懒得摘抄一份,直接拿我写的稿子就送出去了,,,


不管什么年代,男人排解苦闷的方式都是大体不变的,那天晚上,强子喝了很多酒,喝多了就拿着啤酒瓶往围墙上砸,他好像恨享受那种玻璃爆碎的声音。后来强子开始抽烟,也经常喝酒。更有甚者,在宿舍里烧他的作业和课本,说是纪念他死去的爱情。


纪念归纪念,但强子并没有放弃。放纵过一段时间后,强子又开始了不断地示爱,在圣诞节地班级晚会上,强子拿着麦克风,近乎嘶吼地唱了一首回心转意,女孩摇着双手,微笑地看着,然后拒绝了他。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过完年后的强子显得成熟不少,我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后来经常看到一个扎辫子的小女生给他来送早餐,就像电影《芳华》中说的一样,从未被善待过的人最能识别什么是善良,从未得到异性关爱的强子很快就沦陷了。


再后来,文理分科之后,我和强子被分配到了两个不同的校区,偶尔有一次碰到时问起他,你还喜欢她吗,他只是摇摇头。强子学习变得很努力,因为我在学校公布的成绩榜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他仿佛把那些烧掉的书从灰烬里面一一拼凑了出来。


我再也没见到过那个扎辫子的小女生,强子也剪去了那一头亮黑的头发,戴上了一副黑框眼。

高考考完之后,我和强子在网吧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天亮之后我们坐上了各自回家的班车,后来便没有再见过面。


强子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学校,进了他们学校最好的专业,很快有了新的女朋友——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姐。强子几乎不秀恩爱,我后来看他的空间动态,里面有酒有肉,有别具一格的洒脱,他也偶尔在我的动态下留言,带着灰色的腔调,说着过去未来。


似乎同龄的女孩永远要比男孩成熟理智,而男人的成长总需要借助他人的帮助。可能在某一个晴朗的午后,我们会回想起来自己曾经那样的去爱过一个女孩,为她写过那样的诗。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知道我们应该跟过去的自己说再见了。我们对自己说:


告别,是为了更好的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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