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标题来自《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
多年后以后,面对倾泻到沙发上的落日余晖时,我将会回想起独自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写完这段话,我就陷入了沉思,该从哪里开始写起呢?我打开了17年3月8号的文档,标题就是“涠洲岛,那座我以为人很少的孤岛”,还记得跟家里人说我要去北海,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被骗过去传销吗?我才知道,原来北海和传销快划等号了,这就是刻板印象吧,第一次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消息,遇到的人都很友善,虽家里人虽不赞成,也无法拦住我的行程。
当时打开地图找了很多地方,想找个火车可以到的地方,我不喜欢高铁动车飞机,虽然速度很快,时间很短,但感觉缺少了些什么。没有邻座不认识的陌生人分享她们有趣的经验,三排座六个人打牌,听着隔壁都市男女侃大山,乘务员售卖货物时一套套的顺口溜,火烧不烂铁钉划不破的丝袜,可以把水瓶上的绿色标签刷成白色的去黑渍黄渍的牙膏,可以传家的用不坏的牛皮皮带等等,诸如此类的,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赶集围观那些卖菜刀剪子膏药的小贩,手上不停的演示,嘴皮上下翻起,唾沫横飞的顺口溜,热热闹闹的一番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动车高铁,干净明亮,厕所没有异味,过道没有挤满了人,行李箱还有额外的位置安放,24小时免费供应的热水也配备了纸杯,不用一到站停车就锁的厕所,冲水时还可以看到铁轨上的灰色石块,听不到挡板发出咔嗒的响声。到底是干净明亮的高铁动车,还是人情味十足的绿皮火车更得我心呢?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一面怀念着邻座打牌聊天的旧时光,一面更喜欢这干净明亮便捷的现代化设施。不管哪一种,都带我到了远方。
岛屿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了北海涠洲岛呢?除了有火车站以外,另一个要求:人不能太多;太热门的地方,反而不想去,太热门,游客多,随之而来的就是商业化,千篇一律,所以第一个就pass了鼓浪屿。
在我纠结要不要去这个从没踏足过的省份,并得不到长辈肯定的时候,哥哥说,你想去就去吧!
朋友说,在我印象中,你就是那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华哥问:你还来吗?
华哥是民宿老板,也是我将要去的地方。
八号早上抢到的下铺票,火车到南宁之后,动车转南宁东,南宁东动车转北海,北海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船涠洲岛,十号下午四点左右,终于抵达这座“孤岛”。船靠岸的时候,现在还能回想起扑面而来的海腥味,太难受了,我不仅不能接受海腥味,路过牛羊肉摊,十米开外就能闻到膻味,只想躲远点。现在的我,面对腥就是鲜已经适应的很好了。
华姐来接的我,初始印象是位很和善的大姐姐,让我想到了当老师的四外婆。
“你会骑电动车吗?”华姐坐在电动车上
“会”我拎着行李站在旁边
“那你载我吧,我不太会载人”华姐把电动车的方向头交给了我,现在想来,华姐电动车可能是来这边学的吧。
大概是临近清明节前,也可能是因着华哥原来单位的缘故,游客很多,到的当天放下行李就开始帮忙,等吃完饭已经九点了,饭后拿着手电筒到民宿附近转悠。
民宿是在村里,小路口的第三家,左边的草坪上摆了四个陶罐,罐子上写着民宿的名字,草坪的尽头就是民宿,右手边铁皮棚顶种了一排一帘幽梦的是厨房,华哥的哥哥和妈妈在里面忙碌,憨厚老实的哥哥,忙完之后抽根烟,从忙碌中短暂的逃离出来,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身体很硬朗。
沿着小路走出村口,顺着坡下去,就到了油气码头,似远非远的巨大烟囱吐着火光,山体一下明亮一下又恢复到黑暗。码头大门拦着,和守门的叔叔聊了两句,他指向旁边的土路,顺着下午就到了沙滩边,聚会欢乐歌唱的人群,再往里一些,大脚盆里各种粉状鱼粉面粉,正在搅和鱼饲料准备深海夜钓的发烧友们。
在海岛大概待了20多天,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提前离开。
在这边认识了一群义工小伙伴,在离开后,还给华哥介绍了几位义工小伙伴。
每天不忙碌的时候,我们骑着小电驴在岛上各个村落穿梭,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暮崖看日落,到后来第二次去时,已被口口宣传成了一处景点,还有附近村民拦着电动车收停车费。天主教堂的白天黑夜都感受了一遍。
刚上岛前一周,每次和杜鹃去海边,我的脚丫从不踩到海里,抱着我只是想看看海,并没有想法融入你的怀抱。后来岛上买了一双人字拖,天天往海里跑,这双拖鞋到现在都还在老家的鞋柜摆着,每次回去,都要穿着出去遛几圈,但上次出去,走多了路开始磨脚了,鞋底也感觉僵化了。
在岛上经历了一次台风,轮船停运,岛上没有什么游客,我们这群义工也变得悠闲起来,那段时间,只要华哥这边没什么事情,或者忙完之后,就跑到老何的民宿,帮他搞装修,墙上画画,洗地板,画画基本都是九妹画的,我们在旁边打下手,打雷的晚上,我们留宿在老何的旅店,大家喝酒唱歌聊天,还有一只狼狗趴在旁边。
凌晨五点钟我跑步去另一个海边看日出,在村里遇到两只追着我跑的田园犬,到了海边没有日出。不信邪的我又一次等日出,三个人最后都回去了,海边实在太冷了,衣服带的不够,预报显示第二天有雨。
我躺在村里小路中间的路灯下,九妹记录下我胡乱摆各种造型的样子。兰州来的宝子给九妹带了支兰州,夜聊时,宝子说他们甘肃地广人稀,上学只能骑骆驼,还打开QQ空间给我看他们的骆驼骑行证,后来他如果不解释的话我是真的信以为真。
成功介绍龙妹七天义工,顺便教会她骑电动车,我和她还有一远房表弟刚好在南宁工作,凑着三月三来找我玩,离开的那天早上去赶海,华哥把赶到的小螃蟹、牛眼螺不知名的小海鲜,清蒸的清蒸,熬粥的熬粥,做了一顿早餐给我们饯行。第二次来时龙妹请我和朋友吃火锅,再后来,龙妹来深圳陪我过年,和领养了一周的旺财。我离开的时候九妹离开又回去了几次,杜鹃在19年的时候来福建找我玩了一段时间。有的人回归了自己原来的生活,有些人开启了她新的人生,有的人已经失去了联系,比如老何,他微信QQ删号了,手机号也没再拨打过。
海岛收留了暂时很孤独的我们,在这里短暂的汇合之后又分道扬镳,却是我们珍贵无比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