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六年,秋叶没来。
黄风没有等到秋叶,却等来了一群猎人,而这群猎人同样来自黄风岭。
那年粮食绝收,全村人都没有了饭吃。于是在两位老猎人的带领下,大批村民闯进桃源来获取食物。
村民来到桃源后,开始大肆杀戮,无数的羚羊、野鹿被剥皮取肉,就连湖里的白鹤也被射杀吃掉。
看着心爱的家园被残忍迫害,黄风心如刀绞。黄风答应过老道要守护好桃源,于是黄风穿上了老道的旧道袍,戴上了秋叶的花脸面具,开始向村民反击。
傍晚时分,嘈杂的村民正烤着鹿肉,突然一股黑色沙尘暴从西边升起,黑压压的一片,顷刻间遮住了晚霞的光亮,呼啸着朝着村民的营地刮了过来。
村民被眼前地狱一般的景象吓傻了,纷纷仓皇地逃命。可是这沙暴瞬间便到,狂风卷着砂石,刀子一般地从身上划过。村民被吹得人仰马翻,哭天喊地。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全都得死!”
一个沙哑诡异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惊恐的村民抬头一看,居然有一个黄袍妖怪飘在空中。
看着妖怪诡异的身姿和恐怖的笑脸,村民们尖声大叫:“妖怪啊!妖怪来了!”
村民们最终被吓的半死,纷纷跑进树林中,屁滚尿流地逃回村里。
看到村民离开了桃源,黄风这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两个月后,一批不信邪的村民再次来到桃源捕猎,结果被黄风用同样方法赶了出去。
这次黄风抓了一个少年,从他口中了解秋叶的状况。面对恐怖的妖怪,少年早已吓得半死,便将其所知全部招出。
原来在前一年的秋天,秋叶就嫁人了,而且嫁给了村子里最臭名昭著的无赖。
弟弟秋水的疯病一直没治好,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直到这个无赖找到黄仁。
他告诉黄仁,愿意把自己的妹妹嫁给秋水,但条件是娶秋叶为妻。黄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对于黄仁来说,传承香火才是大事,女儿只是赔钱货。
秋叶的反抗换来的是强硬的镇压,一次次的暴打让秋叶最终屈服。
中秋佳节,儿娶妻,女出嫁,全村都来给黄仁贺喜,热闹嘈杂。
洞房之夜,无赖心满意足地睡去,秋叶却哭了整整一夜。
两个月后,秋水再次发病,掐死了无赖的妹妹。
为了保儿子的命,村长赔偿了无赖大笔钱财才将此事平息,可秋叶却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
无赖之前只是酗酒,对秋叶还算客气。可自从那件事之后,无赖便经常辱骂殴打秋叶。秋叶常常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秋叶哭着跑回家求助,却被黄仁冷漠地赶走。
心灰意冷的秋叶本已有了轻生的念头,却发现自己已经怀了身孕。于是为了腹中的胎儿,秋叶选择了隐忍,直到现在。
得知秋叶的坏消息后,黄风脑中嗡鸣,心急如焚。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秋叶现在好不好,于是抓起少年,急忙朝着村子的方向飞去,飞向那个连回忆起来都让他痛苦的地方。
“贱女人!也不知道肚子里装的是谁的野种!就算你生下来,老子也要把她掐死!”
镜子里的秋叶满脸的伤痕,耳边还回荡着无赖辱骂的声音。
哀莫大过于心死。秋叶的眼泪早已流干,她轻抚着肚子,只觉得对不起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
晚饭时候,无赖满嘴酒气地问秋叶:“穿的这么好看,又打算勾引哪个野男人啊?”
秋叶默不作答。
之所以精心的梳妆打扮,只是为了能在走的时候漂亮一点。
她在饭菜中下了毒。
夜晚,无赖腹疼醒来。看着秋叶也在挣扎,心中明白过来。
“臭娘们!敢毒老子?我他妈先弄死你!”
无赖踉跄着走到灶房拿起菜刀,对着秋叶就要砍。
千钧一发之际,黄风破门而入,一拳将无赖打翻,昏了过去。
看着秋叶痛苦的模样,黄风当即哭了起来。
“秋叶……你怎么了?”
秋叶看着黄风,艰难地挤出笑容说。
“黄风哥哥……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能去桃源看你了。”
看着秋叶的手渐渐滑落,黄风想起了母亲临死前的模样。
“秋叶你不要死啊……妈妈也死了……你也死了……我怎么办……”
黄风无法再一次承受最爱的人死在眼前,他要救秋叶,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于是他运气施法,将自己的生命精华传递给秋叶,为秋叶续命。
无赖的母亲这时跑了进来,发现昏倒在地的无赖,又看见妖怪一般的黄风,惊恐地大叫起来。
黄风不想再生冲突,于是背起秋叶飞回桃源。
黄风一直生活在桃源,根本不知道毒是什么,更不懂如何解毒。他不知道该怎么救秋叶,只能不断地将自己的生命转换为能量,用以命换命的方式存续着秋叶的生命。
几天之后,村民们来到桃源想要杀了黄风。但善良的黄风依旧没有狠下杀手,只是将村民赶跑。然后部了一个法阵,防止村民再次骚扰。
黄风不吃不喝地陪在秋叶的身旁,不断将自己的生命传给秋叶,宁愿一同死去……
看到这里,玄奘与悟空已经知晓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悟空再次施法,从黄风的大脑中将玄奘与自己的元神拉了回来。虽然二人在黄风的记忆中漫游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只是一瞬的时光。
回归身体之后,玄奘只感觉两股记忆纠缠在一起,天旋地转,头脑炸裂一般疼痛,最后忍不住跪在地上。
悟空的心智此时也在遭受残酷的折磨,黄风所遭遇的一切磨难都变成了悟空自己的记忆。
乱棍下惨死的父亲,被侮辱烧死的母亲,被一次次利用和抛弃的秋叶妹妹,还有黄仁与村民们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他们全都浮现在悟空面前,仿佛自己就是遭遇了一切残暴与不公的黄风。
“这些无耻的人渣,我再也不能忍了!”悟空气的发狂,甩出金箍棒大叫:“老子今天要血洗黄风岭!”
悟空一跃而起掀翻了屋顶,直奔大门飞去。
玄奘大惊,心知大事不妙,赶紧对沙河说:“你快去拦住悟空,不然会出大事的!”
沙河虽然不明真相,但还是连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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