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游过朝鲜内河的那段鸭绿江吗

老友来沈,得闲一日。于是,邀请老友去丹东转一转,看一看。因为,上一次老友到丹东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车行两个半小时,就到了丹东。

一路上,车辆不多,但沈丹线高速路弯道多,隧道多,限速100公里/小时,有的路段限速更低,车跑不快。

到丹东时将近中午,当地朋友热情地在高速公路出口接站。又热情地带路赶去河口特色农家院,吃了丹东美食炖江鱼,贴饼子,笨鸡蛋,山野菜,碴子粥。那个碴子粥黏糊糊的,真好喝。

因为时间紧,当天要回沈阳。鸭绿江断桥、一步跨、虎山长城等就统统省略了。照当地朋友的说法,直接上“硬菜”,去鸭绿江坐船观光,而且要有一定的神秘性,去哪儿?“咱去就去朝鲜内河的那段鸭绿江。”

一听这话,吓我们一跳。前段时间,朝美、朝韩、朝日不仅天天打嘴仗,整一些言辞恐吓,还搞军演,秀肌肉,一方开来两个航母战斗群,一方威胁着一会儿要核试,一会儿又射导弹,就连中国都不指名地指责、讥讽,把半岛的空气搞得紧张兮兮的,这朝鲜的内河咱还敢去?

“放心吧。鸭绿江上风平浪静。啥事儿没有。”

于是,在码头上了一艘快艇。开船的是个胖哥,三、四十岁,特健谈。不仅开船,还负责导游呢。

胖哥的船开得好,该快时风驰电掣,该慢时稳稳当当。一路上顺流而下,紧贴着朝鲜沿岸逶迤前行。哪儿有明哨,哪儿有暗堡,啥地方是检查站,啥地方是生产队,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看到没?我们左手边是朝鲜的新义州,那儿有个暗堡,里边有当兵的,从小洞能看见我们,不能凑的太近。山顶上那个不是岗楼,是薛礼庙,朝鲜人都老崇拜薛礼了。”

岗楼哨所

驻军兵营

山顶上的薛礼庙

“快看前边,那儿有艘朝鲜的渡船。铁壳的老破船。正在上船的都是新义州要去于赤岛的,右手边就是于赤岛了。咱们现在就在朝鲜内河。我们老板跟那边整的挺明白,这段鸭绿江可以搞旅游,但得交钱。你就在这儿拍照,偷摸地,抓紧拍,不能靠近,靠太近了,看到你拍照,他那边当兵的就骂人、撇(扔)砖头。”

老旧的摆渡船

正在上船的朝鲜军民

“先别照了,把相机收起来。都收好了,我靠过去。哎,你看,一个个都黑瘦黑瘦的。那个穿得有点时髦的,是当官的媳妇儿。看到没?正往船上抬苞米呢,掉的苞米粒儿都得捡起来。你看,牵的那羊,那是生产队的。在朝鲜,牛啊羊啊都是生产队的,这些人都是社员,挣工分。”

“看着啊,你打这头数一数,于赤岛上一共12排别墅,就是将军楼。看到没?江边的哨兵都带着枪呢。”

于赤岛上的别墅群

生产队

将军住的地方

于赤岛,又称千赤岛,是一座比较大的江心小岛,属于冲积类岛屿,原归属于中国,六十年代中朝划界时,划给了朝鲜。

据介绍,现在岛上有一个生产队,住着有几百口人,且都是根红苗正,政治上可靠的。沿河行船,看得见在江边洗衣的妇女、挥手打招呼的小孩、站岗放哨的士兵,以及在浅水处张网捕鱼的社员。岸边的土路上,一头老牛在吃力地拉着一辆板车。看得出,牛车还是铁皮轱辘,颠簸不已。远一些,一群人排队等着过检查站,跟我们过安检似的。再往远处看去,朝鲜境内的山多是光秃秃的,数的过来的树木就像一棵棵“消息树”,真是不知道是山峦下面有矿才不长草木,还是传说的树木都被砍伐烧柴了。

江边的洗衣妇女

日据时期修建的深水码头

日据时期修建的过江铁索道

铁皮轱辘牛车

调头回船,胖哥直接把船开到了江面上泊着的两只小船旁。“生产队的社员在这儿倒腾点东西。喏,鸡蛋、鸭蛋都是自家养的笨蛋,还有朝鲜羊油香皂、高丽参、药酒,都是真材实料。烟是地道的朝鲜烟,高级的,150块钱一条,是供给将军们抽的,也可以尝尝。”胖哥一边用朝鲜语和对方搭着话,一边给我们翻译,介绍。可我看着那两个所谓的朝鲜社员,晒得虽然黑,但是都有着偏胖的体态。呵呵,不会是懂朝鲜语的中国人吧。东北话叫“牵驴的”。

同行的朋友买了一条烟,几条香皂。不管他真的假的,就当朝鲜内河游的纪念了。

回来的路上,说起这段旅程,不无感慨。朝鲜的今天不就是我们的昨天嘛。

正说着,看见滨江路上靠江一侧站了一排士兵,每两人间隔都有十米八米的,面孔一律朝向公路。怎么个情况?减慢车速,瞄了一眼,啊哈,原来是解放军正在江边搞舟桥演练呢。

嗯,这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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