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成为保持乐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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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种颜色来比喻现在的我,那一定是灰色——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那种人。”有很长一段时期,我是这么来形容自己的。那个时候,包括现在,已经不再是未成年,不再处于“中二病”的年龄范围之内,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犯病”。

可我也知道,此时的“病”,也无法等同于青春期的。回想以前,真的就像郭敬明说的那句“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多少有些无病呻吟。十几岁的我还算比较幸福地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波澜起伏,也想不起什么非常难过的事。如果有偶尔的伤感和自觉不幸,我想,不是为了写作文而刻意的伤春悲秋,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于是,我可能就因此成为了一个时常怀念过去和羡慕自己的人,羡慕过去思想单纯的自己。

现在,我和我的同辈们都长大了。年龄变了,发型变了,责任变了。唯一没变,甚至变本加厉的,居然是“中二病”。

抱怨生活成了日常。作业太多,工作太累,工资太低,老板太贱,社会太黑暗……事事不顺心,越来越觉得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处处要妥协,从学校到社会就是从一座围城到另一座围城。一年里有很多天觉得,“我”才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可悲的泛泛之辈,除了在背地里发泄般地诅咒,别无他法。“挣扎——妥协——挣扎”难道不是早就设定好的“人生规划”?

如果你说你是想要找一个人倾诉的话,马上就会发现自己还没被现实砸醒——他要接孩子,她要加班,他要写论文——总之就是,大家都忙得没空理搭别人的人生。而你自己,作为一个出门在外、宣称要独立的成年人,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同样的他们,怎么敢告诉父母你不好?

朋友们,这回真的是生活让我们“病”了。

我讨厌失去自由的呼吸,讨厌逼迫和压抑的咄咄逼人,讨厌身为弱者的无能为力。生而为人,不得不承认,保持乐观多为一种理想,很难做得到。“保持”意味着长久地不间断,也就是上帝连续给了我十个巴掌我都要保持微笑。

用手打人都嫌手酸要甩甩手,我怎么就不能动动腮帮子呢?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幸运”,一种生活中偶尔带去给内心的惊喜和感动。不用带上面对领导的小心翼翼,陌生人间交往的拘谨客气,追求梦想的下定决心,只要以最轻松的姿态站立和以最随意的眼光看周围的世界。

早晨8点的公交载满了忙碌。无论西装革履,校服衬衫,即使被挤得面容扭曲,只求有两只鞋子的空间属于自己。上了车,我就可以舒一口气。低下头,看到未睡醒的男人,颈上带着一个粉红色的枕头,忽觉可爱;抬眼,又望见宽阔的江面波光粼粼,托起几艘早起船只,平和安稳;朝阳竟也怀抱宽阔,穿过透明的玻璃告诉我,它是温暖的。

有时,冬季天空的阴云不散,寒风凛冽,四处呼啸,我要把红色的围巾带上,要像开在南方的异木棉,在枯枝朽木之外,一路盛开。

悠悠步行,有墙缝里生出的绿草;疲惫归途,夜幕中流光溢彩的灯塔、如同陪伴的车水马龙;心有忧愁,歌声却穿过大雨滂沱迎面而来……

我们应该原谅抱怨,允许失去信心。不成为保持乐观的人,就去成为一个和幸运偶遇的人,尽情地对刻薄的人生发泄不满,也为小小的美好而傻笑。

讨厌所有,也请你一定不要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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